接下来数日,幽州军团多次探报,已找到辽东军后方运粮的小股部队。在徐庶地劝诫下,林宁严令不得轻举妄动,除了去辽东军营寨前骂阵,坚决不许骚扰对方粮道。
幽州兵迟迟没有动作,公孙瓒沉不住气了,质问刘晔,后者道:“再等等,还没到时候。”
田豫也拿不准林宁的心理,小股部队就表明了偷袭失败也不会有太大损失。幽州兵人多势众,还能稳扎稳打,难为林宁气定神闲,这点比公孙瓒强多了。
这天刘晔溜溜达达晒了半天太阳,回来时公孙瓒在后帐睡午觉,田豫正埋头整理一批公文。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笑道:“国让大才,可曾想的长远一些?”
田豫头也不抬,古井无波道:“子扬先生,豫曾听闻你和卫将军有深交?”
“卫将军确实对吾折节下交,那是在洛阳的时候……”刘晔简单说了当年的事,“卫将军虎踞幽州,朝廷威信犹在,不知自污而多有放旷,晔才指点一二。”
田豫放下毛笔,袖手走到一边,请刘晔相对而坐:“子扬先生,以君之才,足可安邦定国。豫也愚鲁,得见幽州军容,严整如一,方知我辽东实难取胜,纵有小胜,难伤幽州根基。今天下分崩,人心离丧,天子年幼,不能垂拱御宇,实万民之不幸。若我辽东兵败,吾主性烈,难以苟全,子扬先生将往何处去?”
刘晔才不会公开回答这样的问题,一抚美髯,反诘道:“国让怀济世之才,明知公孙将军之危隙,不思扭转局面,奈何如此颓唐?”
话赶话说到这里,田豫也不装了:“敢问子扬先生,偷营之计有成算否?”
“若无成算,怎敢献计?”
“依我看来,此计不仅没有五成,连三成都没有。”
刘晔倒也不恼:“国让有话直说。”
“此计瞒得过卫将军,却瞒不住徐庶。”
“徐庶?颍川徐元直?”
“正是,豫曾在辽东多次与牵招作战,若无徐元直,豫纵然不能消灭玄菟军,至少能把玄菟军逼退到马訾水(鸭绿江)一带。可惜,徐庶在牵招军中出谋划策,关士起好战而不知兵,故辽东局势糜烂,难以收拾。”
刘晔拈须沉吟,良久道:“若徐元直看穿我的计策,国让当以为如何?”
“用奇之道,在正在虚,幽州军强于我辽东军,一旦粮道受到威胁,我辽东军危矣。这一点,卫将军肯定想得到,但人心不足,只要有足够的诱惑,就能迷失心智。等卫将军决心截断我辽东军粮道,便可将计就计,如此如此……”
听过田豫的计策,刘晔有些犹豫,他本就不看好公孙瓒,想着辽东军战败后就投到幽州一方。但在其位谋
其政,刘晔相当有职业道德,田豫之计无异于在他的计策上加了一层保险,于情于理,都不能反对。
“既如此,当马上禀明将军。”
“就请子扬先生与豫一同向主公建言。”
“这是自然。”
……
吕布闯进帅帐,就见林宁饶有兴致地拿毛笔写大字: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吕布站了一会儿,林宁就跟没看见似的。实在忍不住了,吕布踏前一步道:“主公,我军早就知晓了辽东军粮道,为何不去劫粮?”
林宁头也不抬道:“诱敌之计,不必理会。”
“纵是诱敌之计,不过几百人,哪怕损失了也无伤大雅。况布手中有方天画戟,胯下有凉州龙驹(马腾送给林宁一匹西凉良马,被林宁转手给了二五仔),公孙瓒并无猛将,布来去自如,何惧如此?”吕布不满地说。
林宁这才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背手转过帅案:“奉先,这么多年你和诸胡作战,性子理应沉稳了,怎么还是性急?天下英雄不知凡几,莫要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