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州牧府出来,潘凤的气很快就消了,原因很简单:高览三句话有两句半是奉承,拍得潘凤舒服极了。
还没走出一百米,潘凤心想:算了算了,这哥俩以前和我喝过酒,都是好人,我不能太小气,坏了哥们义气。
高览趁机道:“无双,有没有想过到卫将军手下效命?”
潘凤一惊,把脑袋缩领子里向外张望半天,确认没人才松了口气,使劲咳嗽两声,大义凛然道:“潘某受韩使君大恩,无以为报,岂敢背之?”
高览和张郃对了一个心领神会地眼色,后者道:“这次抓捕刺客,由于在城内,用不着骑兵,最好是弓箭兵和长枪兵,便于布置。”
步军中,以长短兵器的最好练,像长枪兵、刀盾兵,最多半年就能成军,弓箭手困难一点,怎么也得一年半载,毕竟中原战士不能和塞外的胡人相比。人家胡人从小就在马背上生活,别说射个死物,骑快马去射逃窜地猎物也是百发百中,环境不同,造就的人群也不同。潘凤想了想,说:“既然是韩使君吩咐的事,潘某不能不尽力,那就拨给你们两千弓箭手,三千长枪兵。”
“不必,不必。”高览说,“只是抓几个鼠辈,出动五千大军不仅让人笑话,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秉中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我们只要五百弓箭手,一千五百名长枪兵,便能布下天罗地网。”
潘凤沉吟道:“可以,但贼人狡猾,还是小心为上。”
高览还带了上百名幽州兵,闻言笑道:“无双情义深重,容后再报。”
“你们打算怎么做?”
张郃道:“午后去拜访一下从事赵浮、程奂,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引蛇出洞……”
其时,逢纪和荀谌在驿馆得到了幽州来人的消息,便派人催促韩馥运送一批粮草到渤海,有了闵纯、刘惠之死,韩馥有求必应。不过,这次韩馥不太好说话,颇有推脱之意,从人回到驿馆报告一番,逢纪大怒:“反复小人,欺我不敢杀人耶?”
荀谌对他的做法一向不认同,便道:“多造杀戮只会让冀州文武对我等恐惧反感,无有裨益,不如从长计议。”
渤海兵最缺粮草,人没吃的可什么都干得出来,现在是从长计议的时候吗?逢纪嗤之以鼻,腐儒就是腐儒,唤过蒋义渠:“文成,今夜给我杀了赵浮、程奂,他们两个在冀州群臣中对我渤海多有微词,相信这两人的死,能让韩文节清醒清醒。”
蒋义渠领命而退,荀谌叹息不已。
是夜,乌云密布,似有一场大雨将至。蒋义渠得知赵浮、程奂在外饮酒作乐,两人的家比邻而居,遂于必经之路埋伏人手。蒋义渠心
细谨慎,布置前眼皮子直跳,今晚应该不会顺利,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叹了口气,作为一名饱读兵法的战将,天天搞暗杀够掉价的,没办法,袁绍羽翼未成,总得有人干些见不得光的脏事。当然,就是袁绍羽翼丰满,势力滔天,干脏事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蒋义渠隐匿在一家民居的屋顶,等了大概半个时辰,赵浮、程奂哥俩勾肩搭背,也不乘车,只带着三个侍从在街上晃荡,不时发出瘆人地歌声。蒋义渠皱皱眉,目标近在眼前,他却犹豫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令他迟迟不能下决断,陪在两边的士兵都把目光投过来,无声询问是否动手。估算一下距离,以及己方的单兵素知,蒋义渠得出一个结论:就算敌人有埋伏,拼着付出一定的伤亡,干掉两人不在话下。
“动手!”
随着蒋义渠地命令,街道两边,包括屋顶地上,数十名刺客现出原形,弯弓搭箭,对着街道中央的人攒射。只射了一轮箭,刺客们便弃弓绰刀,杀了上去。而这轮不算密集的箭雨,并没要了赵浮、程奂的命,只见跟在两人左右的三个侍从有两个迅速拔剑,剑光一闪,剥落射向要害的箭矢,护着两人后退,另一名侍从则拔剑剥落箭矢之后,迎着刺客冲了上去。蒋义渠现身,眯眼打量冲来地人,只见此人一剑砍翻一个刺客,动作行云流水,俨然不是凡手。
“果然有了准备!”蒋义渠想着,迎上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