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致颇浓,只等着顾氏答应下的高汤卧果。
顾东篱心里不痛快,借着酒劲儿,回声呛了一句:
“小三舅妈,今儿是上元佳节,你不去逛灯会,搁这儿待着嚼舌根,多没劲!”
“小、小舅妈?你管谁叫小三儿呢?”
从前顾东篱都是喊她三舅妈,这凭白无辜添了一个小字,当即让小林氏炸了毛!
打人不打脸,这不是明摆着暗讽平妻之事么?
更可恨的是,她明明是原配,薛三娘才是个三儿,再不济,大家都是平妻,凭什么她落个小字?
顾氏拼命给她使眼色,可顾东篱只当没看到,依旧笑盈盈的看着小林氏。
她抬起手,几乎是指着她鼻子说话:
“三舅只爱前程功名,抱着笏板才是一双人,你是三儿,薛三娘是四儿,该扔的时候都得扔,我可说错了?”
说罢,顾东篱打了个酒嗝,喷了小林氏一脸的酒气,险没将她熏过去。
沈澜舟在边上笑眼觑着醉酒小妮子,玩味之意更盛。
小林氏听了顾东篱的话,虽气得浑身筛糠,可心底里,又隐隐藏着几分高兴:
好歹她是三儿,那个狐媚子是四,自己总归实在她前头的!
“小姑,你们家篱儿该好好管管这嘴,将来寻不到好婆家,活该寻个败家玩意,就你家这间二荤铺子,还不够人填牙缝的哩!”
小林氏掸了掸袖子口,乌溜眼珠一转,斜睨了边上沈澜舟一眼。
可怜沈澜舟,好端端又躺了枪,他甚是无奈,只得朝着顾东篱摊了摊手。
顾东篱见她还赖着不走,满嘴喷粪,当即端起老爹刚煮来的解酒茶,猛地一灌,含在嘴里,佯装酒醉要吐——
然后,朝着小林氏兜头盖脸的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