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顾东篱心思凝重,反复将心柔这个名字在口中呢喃——
片段像闪电,不断在脑海中激闪。
一个清冷绝色的女子,孤高清华,白衣翩跹。她的眸光充斥着哀怨和孤寂,像被关在金丝牢笼中的雀鸟,一生不得自由。
最后,大片血光覆灭而来,将一袭白衣尽数吞没。
“臭丫头!看着点路,你想死呀?”
顾东篱神游在外,被一声怒叱猛然惊醒,心怦然一跳,浑身发了阵冷汗。
“对不住,对不住。”
她不知怎得愣愣站在大街上,迎面一辆牛车哞哞过来,自己也分毫不让,这才叫人扬声骂醒过来。
晃了晃脑袋,她总觉得原主一定也是认得心柔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走回自家院外,秦北行提着灯笼在外头等她回家。
她快几步迈上台阶儿,抿着一分笑意,有些惭愧道:
“如何在外头等我?我叫徐大哥往家里送信儿啦,有些事要与王四姑娘商量,要稍晚一些回家。”
秦北行一身青色直裰,方巾介帻,儒雅清华,星眸映着笼中火光,难掩三分愠色。
“这话是不假,可你怎又瞒了一些,不与爹妈清楚交代,新铺面儿是在广金园从王四姑娘手中赢回来的?”
顾东篱失口道:
“你如何知道?!”
秦北行原先来不信,见东篱这般反应,定是不假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柳承和姜堰向来是广金园的常客,今日倒是没有去,却从朋友地方听说了这件事,特意来告诉我——”
“嘘!好哥哥,你千万不要告诉爹妈,否则我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当初她可是拍着胸脯跟顾氏保证,虽叫她去想办法,但一定不借印子钱,不走歪门邪道。
要是让娘亲知道新铺儿是从赌坊赢回来的,定是要押着她去王家,重新把凭契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