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还在铺子里,食堂居然被人砸了,可见事态严重!
顾东篱心急如焚,眉目紧拧着,一颗不停往元宝食堂奔去。
晨起时落过一场小雨,南头大街上随处可见水汪子,中途顾东篱不小心还摔了一跤,浑身污泥,看上去十分狼狈。
等到她了,铺子外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有平日里眼红顾家发迹快的,现下暗自窃喜。
也有与包诚关系好的,站出来为其出头,可大多人都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儿。
大金牙势单力薄,只能凭着一副无赖脸皮,勉强护住顾氏和包诚的安全。
左支右绌之下,他保不住铺中的桌椅摆设,狼藉一地,看起来已叫人砸了一小半。
一路过来,她已从毛豆儿地方听了个大概,晓得事情来龙去脉。
竟是顾老大家的王氏招惹的祸!
上次被自己抓了个先行,满满一篮子粮票,原是她问人借了印子钱炒粮票!
到了该添息的日子,她拿不出来钱来,放债的也不愿意再借她了,便上门讨债。
可她却一口咬定是包诚做的担保,老爹若还不上,就拿着铺子来抵还。
从人堆缝隙中挤进去,顾东篱还遭人嫌骂了一嘴:
“唷,哪里来的泥人叫花,脏死了我了!”
顾东篱冷冷回头看去——
当事人大舅妈王氏!
明明是她欠了印子钱,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这么扶着腰站着,等着担保的包诚把钱还上。
凶神恶煞的一帮大男人,足有七八个之多,穿着粗布短打,面露凶相。
他们手里掂着棍棒,把铺子为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男人生得一双牛眼,肚满肠肥,半张脸上一道长长的疤,江湖气极重,极不好惹。
顾氏见女儿来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眼睛急得通红,发丝凌乱:
“篱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他们非说是你爹给做了担保,还有借据条子,上头按着他的手印,我可是傻眼了,咱家怎么会做这个事!”
顾氏解释的嗓子都哑了,她眼里噙着泪花,看着那张借据条子,心乱如麻。
顾东篱捏了捏娘亲的手心,宽慰道:
“娘,黑得变不成白的,凭谁说破天去,你且别急,今时不同往日,谁敢欺负了咱去,要她拿命偿来。”
听着顾东篱的话,王氏脸色一变,略有些心虚。
这小丫头难对付,她已经领教过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