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篱遽然而起,跟在陈忠身后走出茶寮,去往粮仓。
抬眼处,果见一顶青布小轿,稳稳落在粮仓外,丫鬟得了轿中人的命令,态度嚣张。
王家等不及,已然出手了!
瑞丰的伙计为难的要吃桌子,手中握着笔,颤颤巍巍写不下一个字。
陈忠在边上瞧见了,直接大手一挥,沉色道:
“没事,兑给她!”
伙计愣怔眼,知府大老爷开口,他肯定要奉命办事的,可、可仓库里现下哪有足五千石卖?
“大人,你还不知道么,咱们仓库里——”
顾东篱见他要自个儿拆台,忙笑着打断他:
“就是陈粮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王姑娘就爱吃陈米呢?你按照三两市价儿收钱呗,难道区区五千石的手笔就把你吓懵啦?等回头漕粮到了,这粮价还得掉哩,不趁着现在三两价钱,狠狠赚上一笔呀?”
似笑非笑,顾东篱斜睨了他一眼——
面上端得一副戏谑打趣的样儿,叫边上瞧热闹的,都认为她是轻松相对的。
“都说无商不奸,瑞丰做生意,可真实诚呢!”
“哈哈哈哈”
围观的乡民百姓爆出一阵哄笑。
他们本还心下存疑,但见瑞丰如此痛快答应卖粮,五千石都轻松得很,想来漕粮被劫果真是谣传了!
王家丫鬟脸色有变,凑近轿子听王宝珠吩咐。
点了点头,她安下心来,一边剜了顾东篱一眼,一边大方的付清了银票,等着开仓搬粮。
王宝珠知道漕船一定倒不了青州,瑞丰已是强弩之末,给予最后一击,就能彻底击倒!
所以,凭顾东篱说出朵花来,那仓库也是万没有五千石的粮食的!
只管付钱搬粮,等瑞丰的台面倒了,打得是他们的脸。
栅门大开,陈忠特意差遣几个瘦棱棱的力巴去扛米包,尽可能拖延时间。
丫鬟也不催促,只是原地站直,目中流露讥讽之意。
“二千五百石出仓!”
瑞丰伙计拔声喊着,在账目上用笔勾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