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投会散去,大老板们互相寒暄着,离开衙门后院。
顾东篱生怕爹娘在外头等着焦急,让签办文书的小哥儿暂且等等,自己去知会下父母,马上就回来与他交办。
小哥儿十分理解,体恤道:
“不如请叔婶一道进来吧,方才知府大人交代下来,留姑娘茶饭吃,莫要饿着肚子办事儿,丢得也是衙门的脸儿。”
回忆自己与顾氏的一席话,顾东篱嗤笑一声,再三谢过。
敛着裙子,步履轻快小跑出去,果然见娘亲怀里抱着大匣子,焦急站在一棵银杏树下。
见女儿最后才出来,包诚急匆匆跑上去,难受道:
“篱儿,看这架势,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咱们来晚啦?”
“没有没有,爹娘随我一道进去吧,我将青州饭庄拿下啦!具体过程,我慢慢与你们说!”
听女儿说拿下了饭庄,顾氏还有些发蒙。
钱已经凑借了来,沉甸甸装填在怀中的银箱中,有簇新的官锭、有钱庄的银票、还有不少碎银子,七七八八弄来六百三十两,离七百两还差一些。
实在是时间有限,怕耽误事儿,她急匆匆先过来了。
可是……直接拿下又是怎么一会事?
待看女儿志得意满,春风拂面的样子,总是有极好的事发生的。
与丈夫四目相对,一起连声应下,跟在女儿身后,逆着人流,往衙门后院而去。
一路上,顾东篱将一番心理战描绘生动——
便是靠听得,也叫顾氏和包诚捏了一把冷汗,心惊肉跳的!
直到最后宣布出来,他们才恍然醒过闷儿,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原来都是演得!你个坏丫头,吓死为娘了。”
顾氏为人敏感,当即红了眼眶,低头拭了一滴泪。
包诚扶着妻子的肩膀,又牢牢握着女儿的手掌,感怀道:
“若是提早告诉你,肯定被人瞧出破绽,还哪有容易的事!女儿聪明,咱高兴还来不及,大喜事来了,你总要哭上一阵,莫要哭了,小心招惹篱儿,叫衙门老爷看笑话啦。”
“怪我怪我——”
顾氏破涕为笑,也一并捂住了女儿的手。
想起什么,她忙道:
“那这借来的银两,岂不是无用武之地了?”
顾东篱好笑道:
“娘呀,拿下宅基地还是第一部,未来修缮装潢,全是费用——既然筹借来了,就暂且放着,银子哪有嫌多得,正是要派用偿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