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顾东篱小声试探：
“我记得一处茶水房，还记得一位年轻叔叔，我甚至记得他的名字——徐逢森？”
顾氏指尖一颤，吸了吸鼻子，忍着心酸低下了头。
果然，女儿还是渐渐想起来了。
“除了他，你还想起别得么？”
顾东篱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叹气道：
“没了，梦里乱七八糟的，唯一记得清楚些的，只有这人……娘，他是谁？为什么我只记得他？是你的朋友么？也住在青州？要不让我去见见他，说不定我能想起更多的事呢？”
眼中光芒浮浮沉沉，顾氏心情有些复杂。
不希望她想起来，又盼着女儿拥有完整的记忆，不再被梦魇困扰。
“哎，他是当年青州别院的奴才，专司茶水房，给咱们这些下人，准备宵夜茶水的。娘有时候值夜班，喜欢带你去他那里坐坐，总有热乎的吃食，你与他印象深刻也是应当的——我不知他在哪儿，也不知什么缘故，他被撵出了别院，归老家去了。”
顾氏眼底一派坦诚，说得皆是实话。
顾东篱追问一句：
“老家？娘，他老家
在哪儿，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这……像是在犁县，当年他孤身一人来青州，现在如何了，我确实不知道。”
“犁县？那不是北行哥哥的老家么！”
顾东篱这么一说，顾氏多少有了些印象，点头直言：
“是一个地方，犁县是个小县城，左右几个村子，多打听打听就知道家住那了——篱儿，你莫不是真要去寻他？过了这么多年，你即使见着人了，又能如何呢？”
顾东篱思忖后，扬起一抹莞尔笑意：
“娘，知恩图报，我虽不记得许多事，但总记得徐叔叔待我很好，夜里饿了，吃茶吃饭，总有他守在小泥炉边上，风雨不断，我想去见一见他，他若过得好，算是锦上添花，要是过得不如意，也能施以援手不是？”
顾氏感怀女儿善良，轻点了点头：
“那便让你爹与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爹还得照看铺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