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篱觉得,不用十棍子,再打两下,她一定就一命呜呼了。
原主惹了这个钱管家什么,竟让他对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下这般杀手?
“我、我没拿镯子……镯子、镯子还在……”
从牙缝中勉强挤出几个字,为得是让钱管家停手,好让自己喘口气。
钱管家显然是听见了的,却置若罔闻,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无视道:
“等什么,打一棍子这么累?还要歇上半盏茶不成?”
质问两个落棍的小厮,他语气不善。
小厮对视一眼,虽心中不忍,毕竟是个六七的小丫头,但饭碗要紧,只好别开眸子,狠心高高举起了棍子。
顾东篱心一凛。
立刻明白过来,原主定然没有偷盗虾须镯,一定是撞见什么,或是拿捏到了钱管家的把柄,才有这一番设计,要置她与死地!
求生的本能,让顾东篱拼命挣扎起来。
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凭她如何挣扎,也挣不脱肩上的钳制。
顾氏的哭声还充盈在耳,钱管家冷漠杀意,笼罩在这一方小院上方。
他不过区区别院管家,却仿佛高高在上的铁笔判官,拿捏着凡人生死寿数。
就算自己此刻求饶,恐怕也无济于事。
心一点点坠入寒潭,顾东篱不知道这一次回来,历史是否还沿着原来的轨迹运行。
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被打死了,是不是就没有以后的自己了?
一瞬间,她想了太多东西,眼睁睁看着大棒子从高处落下,她浑身紧绷,死死闭上了眼睛——
可痛楚迟迟没有落下。
半响后,顾东篱偷偷睁开了一条眼缝,见一个白衣少年立在她身前。
华服锦袍,黑发散漫束与脑后,他腰系一方玉带,脚蹬云纹鹿皮靴,正仰头竖脑,冷魅笑着看向钱管家。
小厮这会儿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尴尬立着,一个劲看向管家。
钱管家见混世魔王来了,吓得脸色一白,半响后才回神,迎了上去:
“小少爷,您怎么提早来啦?啥时候来的,下人竟没个规矩,也不来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