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篱失魂落魄回到家,榴花还没有回来,不知去哪儿了。
呆愣愣站在柴门外,也不掏钥匙,就这么伫立着,整个人丢了魂似得。
不知站了多久,耳边传来大鞍车辘辘而来的车轮声,她才有些反应过来。
嵇松龄第一个跳下车辕儿,见东篱一个人站着,身上甚至落了一层霜露,好笑问道:
“怎么了,没带钥匙?榴花呢,没跟你一块么?”
秦北行眼尾出敛着一丝不悦的光,眸色沉沉,上前拉起了她的手。
只一握,就感受到了冰冷的温度,质问道:
“你在做甚么?”
就算没带钥匙,也可以去茶馆等、甚至去隔壁街坊四邻家稍坐坐,腊月寒冬立在寒风中,是不是脑子坏了?
“没事儿哥哥,我想回屋了。”
她像霜打的茄子,蔫得很,心窝里拔凉拔凉的,让她感受不到环境的寒冷了。
冷吹吹得她眼皮沉重——
也好,睫毛都快被冰晶沾粘在一块儿,算是阻了泪水涌出的路。
嵇松龄后知后觉,也察觉出小东篱的不对劲儿。
他匆忙拿出钥匙,打开了家中院门,秦北行要牵着她的手进屋。
可站得太久,脚又麻又僵,血液不循环,乍一动作,她整个人向前扑去。
秦北行一直握着她的手,往自己怀中一拽,将人搂了回来。
薄唇紧抿着,他一言未发,可周身泛起的愠怒,凛冽又迫人。
打横将顾东篱抱起来,阔步往院子里迈,一边走,一边道:
“今日你未曾好生照顾自己,食言再三,日后,不准你离开我半步!”
顾东篱窝在秦北行的怀中,伸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他身上的温暖,隔着一袭袍衣,传到了她的掌心,令她无处安放的悲伤,有了一处搁浅疗伤的地方。
冰封的泪晶,融成了热泪,滑落脸庞。
“哥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