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禾被拖下去了,至于对这个冒牌货小襄王爷要怎么处置,好像是一件难事。
毕竟当年,是世子网开一面饶他性命,这一次又是受到晏禾胁迫,为了妻儿安危,才被迫替代东宫世子,他要如何处置,确实是一桩难事儿。
皇帝摆了摆手,实在心累之际,不想再见到他——
“关起来关起来,等候发落吧!”
“是!”
侍卫上前一步,却被沈澜舟淡淡挡开了。
他好整以暇的站起,不肯放过杯中剩下的酒,只因是一昧梨花醉,他心念已久。
抖落着宽袖,绕案而出,一派闲适模样,好似去赴约桃林流觞,而不是啷当落狱。
这一番从容的气度,倒和真正的东宫世子,并没有多少区别。
“我自己会走,劳烦前头引路吧。”
“请——”
莫名其妙,侍卫好似也被他这一种从容的气度所感染,并没有真的拿他当犯人拘押,反而客客气气,肃手一引,让他走在了前头。
这一场大戏总算是唱完了,唱戏的废得废,抓得抓,一个都不剩下。
听戏的呢,心力憔悴,怒气交加,好好一场腊八宴,又成了权欲名利,自私争夺的修罗场,被愚弄欺骗的愤怒,让老皇帝再也待不下去了。
明明楚王还等着被立为储君,他也断然不想今日办这件事。
澜舟的尸身收殓入棺,十日后抵京,一切等他到了,追封谥号,荣光厚葬之后再说罢!
乔贵妃看出了老皇帝的疲惫,便贴心问了一句:
“陛下,可否要休息一下?臣妾送您回宫去?”
疲惫点了点头,老皇帝半阖眸眼,歪身靠在龙椅上。
等龙驾辇轿抬到殿外,乔贵妃这才搀扶老皇帝,缓步离开了金龙大殿。
皇帝走了,这一场宫宴等于散场了,文武官员脸上唏嘘不已,交头接耳的各自离开。
秦北行阔步缓行,还没迈出正殿高高的门槛儿,却听身后一位刑部侍郎呼唤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