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宅,顾东篱回了一趟樊楼。
胡延海还在等她,吴十州沉默着不说完,看起来对她充满了歉疚。
今天因为他的关系,险些害死了整个班子的人,到底是年轻人,虽然狂妄了一些,但根本的良心还是有的。
胡延海叹了一声,对着顾东篱和胡延海道:
“我知道你们也无辜受牵连,早知道厂公也要去赴宴,这一场喜事我就不会接了——但规矩摆在这里,今天的工钱我个人垫给你们,只是文书作废,樊楼不再聘用了。”
吴十州点了点头,但看向顾东篱,欲言又止。
顾东篱但是释然一下,这样也不错。
魔头要拉她当厨娘,姚盈盈那边的养胎药膳,也要好好安排一下,她实在有些抽身法术了。
樊楼这边可以暂时卸任,至少也能轻松一点。
至于收入问题,且不说姚盈盈给了一个很好的价格给她,就是元宝食堂那边的酸笋子,还是有些稳定收入的。
这样想着,她客客气气道:
“胡掌事,我没关系的,能保一条小命,已是厂公看在樊楼的脸面上放我生路,我还有什么好求的,这一次回去一定要烧高香拜菩萨,好好庆贺一下才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这话说得漂亮。
明明是樊楼对她不起,还戴了一顶高帽上去,给了胡延海一个台阶下。
胡延海长抒一口气,对顾东篱更是舍不得。
频频颔首,口吻中透漏着可惜之意,一方面着实舍不得顾东篱的厨艺,一方面也很喜欢她大方的为人处世。
哎,可惜樊楼留不住她,真是可惜了。
顾东篱结算了这一次的钱,揣上之后就准备走了。
只是天色已晚,她肯定要找一家客栈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家去。
一个人走在寂静阴冷的大街上,冬夜冷风呼啸,她一个劲儿往毛领中缩去。
心中直叹:为啥不买个毛氅子穿,实在是冻死了!
终于走到一家客栈门口,幌子被风吹得咣咣直响,上书“安寓客商”四个大字。
昏黄的灯亮着,顾东篱决定将就一下,不对,是奢侈一下,住客栈!
刚要推门进去,突然一阵森冷的风刮过,她头皮发麻,心中满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