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小小的石室,充斥着湿霉味儿,逼仄的空间令人心生压抑,十分不舒服。
她摸索着找到了墙壁上的油灯,还有桌上的火镰和燧石,驾轻就熟点燃油灯,让整个石室更加清晰、光亮起来。
靠着墙壁边,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被褥倒是簇新的。
只是洁白处,洇着点点血迹,不必上去细嗅,心中就已经闻到一股血腥味了。
床边是一张八仙方桌,桌上散落着宣纸,还以一套文房四宝——砚台中的墨还是半干的,顾东篱上去用手捻了捻,心知不会超过半日,有人不久前才刚使用过。
是沈澜舟么?
他写了什么?写给谁的?
抱着这个想法,顾东篱开始在桌上翻寻,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这些宣纸上有两个人的笔迹,完全不一样,一个浑然清俊,逸跌不拘,一个峭拔诡行,纵然恣意。顾东篱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两个人写的。
这两个人格互相独立,彼此对话,竟然是通过这个方式?
这个发现对顾东篱太重要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兴许这些笔墨中会有线索。
于是,顾东篱不急着逃走了,反而耐下性子,敛裙坐到一边的方凳上,开始着手整理桌子上的纸张。
尽量按照墨迹浅淡,纸张发黄的情况规整,排序,争取有时间错落的进程。
终于整理好了,她这才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细细浏览。
一开始的那些宣纸上,笔墨潦草,泼墨随性,甚至一笔一划都颤抖着,不成字调。
顾东篱想起方才澜舟发狂时的样子,或许两个人格转变时,是异常痛苦的,导致他们连写字都不利索。
‘你是……谁?’
这大大潦草的三个字,几乎占据了整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