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东篱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入澜舟怀中。
她被打横抱起,衣衫不知什么时候,也逶迤落地,像除夕岁末最后一朵凋零的梅花,粉白交叠,绝美落幕。
背脊陷落柔软的被褥中,偏头轻轻一嗅,是冬日暖阳馨甜的香儿。
娘亲才晒好的新褥子,棉花厚实,缎料触之柔滑,和白玉般的身子,交缠在了一起。
顾东篱顺手一拉,掩在自己心口处,她不安对上澜舟墨色眸子。
其间欲念,坦荡又真挚。
不轻佻浮夸,不急躁难耐,他饱含着沉稳的深情,是她拒绝不了的诺言。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一个眼神,她便懂了。
生而为人,如此幸运,能在交付自己的时候,遇见这样的眼神。
生而为人,又如此幸福,每一次遇见这样的眼神,统统属于一个人,她亦真心爱重的那个人。
抬手手,顾东篱微红着脸,搂上澜舟的脖颈,珍重在他唇角边印下一吻。
“你相信么?我早就是你的了,上辈子,上上辈子。”
她低声轻吟,温柔婉转的声量,是披在肩上的红绸,也是滴在心上的烛蜡。
痛得绵延,又欢喜入骨。
澜舟微微低头,鼻尖与她厮磨在一处:
“我不记得上辈子,只爱你这一辈子——”
顾东篱不依,红唇微掀:
“那下辈子呢?情人之间,不是缘定三生的么?”
“爱过你这一辈子,奈何桥边的孟婆汤,我誓死不饮,若有轮回,换我寻你。”
“……”
顾东篱红唇翕动,未语泪先流。
几生几世,她追着他跑,终听见他的一句,若有轮回,他会铭记一切。
若是她忘了,两个人也永远不会走散,因为顾东篱相信,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然后耍无赖也好,搞心计也罢,一定会让自己认识他,爱上他,一辈子守在一处的。
这样,真好,真安心。
闭目落泪,清泪无声,下一瞬,她感受到唇上覆来的温度,安抚着轻啄,又坚决撬开。
从被动承受,到主动纠缠,仿佛用了一辈子,又仿佛只过了须臾。
……
嗖得一声,有东西破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