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汤已近冰冷——
顾东篱晃荡着腿儿，半点不急的样子，看着酒楼中人来人往，一茬接着一茬。
饿了吃几块糕饼、蜜饯，渴了续上热茶喝，那茶碗中的高碎，冲泡多了，已经淡得品不出味儿来了。
“小二，吃完了，再来一套茶歇。”
顾东篱津津有味听着堂下大鼓书，一边挥手，召唤小二过来。
伙计一瞅顾东篱，脑壳都疼，心中腹诽：
那公子只付钱一桌茶歇，姑娘只顾着叫，丁点没付钱的意思，话之前放出去了，人情也做出去了，这下再收钱就不合适啦！
心疼着茶歇，伙计磨磨蹭蹭，拿了一箩筐米糖，端着长嘴铜壶，又给顾东篱续冲上。
“姑娘——”
“劳驾，挡住了。”
顾东篱伸手，示意他往边上站，别挡住她看大鼓书的视线。
伙计忍了忍，调整心态，继续道：
“那个姑娘……这都不早了，饭口时辰，不家去吃饭呀？”
他磨蹭着，比较委婉的想要送客。
顾东篱恍然，朱唇微张，对着他颇为感激开口：
“这么晚啦？要吃晚饭了？我竟后知后觉，完全没意识到呢。”
伙计欣慰，接着话茬：
“哈哈，这大鼓书听入迷了，整宿忘睡觉的客人也有呢——”
一边说着话，一边准备开始收拾桌面了。
顾东篱咦了一声，直接伸手按住了他袖子，笑得一脸无害，偏眸子里尽是狡黠。
“这不是酒楼么？既到了饭口，那就把饭菜端上来，那位公子请我喝茶，定然也把饭菜钱一并付了的。不然，我怎么等得到他回来？”
伙计恼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不成，不成，豁出脸面也不，直接拒绝：
“饭菜钱，那位公子真没给呢！”
“哦，那你去找他要呀~”
“……你！”
“我？”
“你说得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