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轮眼!”
简短又淡然的三个字,从竹内的嘴里说出,可是听在幸村的耳里,却好似洪钟大吕一般的浩瀚。
他目光一怔,几乎是瞬间就就明白了竹内话语中的意思。
非常直白简单没有掩饰的答案,沦为苗床的内轮一族,其特产写轮眼,事实的真相,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加残酷。
原来,自己看到的内轮一族,实际上连帝国的爪牙都算不上,他们仅仅只是,帝国圈养中的猪猡罢了。
“这是真的吗?”
听见竹内的回答后,幸村下意识地向旁边看去,对于这样的说法,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内轮阳介的举动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这样的说法。
此时此刻,内轮阳介跪倒在他的旁边,脸部涨得通红,全身上下都在轻微地抖动着,斗大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到极点的悲鸣,早已是泣不成声。
难以想象一个四十多岁的成年男人会哭成这个样子,那种夹杂着痛苦、悲伤和屈辱的模样,无一不告诉幸村,没错,这就是事实。
“当然是真的了。”
竹内瞟了内轮阳介一眼,嘴里嗤笑了一下,双手一摊,简单又随意地道。
“否则的话,您真的认为单凭内轮一族的实力,有能力在帝国的中心腹地周围的山里占据这么一大片区域吗?还是您觉得,就凭那边的那个简陋的结界,就能瞒过我们的眼睛?”
竹内轻蔑地说着,对于内轮一族那引以为傲的结界很是不屑一顾。
“原来是这样。”
幸村深吸一口气,他明白了。
说实在的,幸村其实本来也不怎么相信凭一个结界就能够避开帝国的窥视,毕竟日向一族的白眼的厉害他是知道的,一个结界能够挡住白眼没问题,类似的东西他见过不少,但是想要迷惑白眼的力量,那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设想一下,如果内轮一族的结界没有防止白眼窥视的效果,白眼一望之下,里面的情况会一览无遗,根本防不住。
而相反的,如果结界可以防止白眼的窥视,这样的情况就更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一个可以阻拦白眼窥视的地方,指定是忍者的基地没跑了。
所以,幸村一直都认为这里面有内情,例如内轮一族用幻术或是其他手段控制了负责这个区域的侦察队伍,或是贿赂了周围城市的帝国官员,使得对方刻意忽略了对这个地方的搜查之类的,但是他从没有想过,会是这般的一种情况。
内轮一族的生活环境的确有内情,但是这样的内情,和幸村想象的差别太大了。
晶子他们以前一直都以为,内轮一族是由于自身的强大才能够比他们得到更加安定的生活,可是现在一看,安定的生活是没错,但是更好……
所谓的安定,那只是帝国特地为了他们设下的一个囚笼而已。
“毕竟,你也是知道的,作为饲养员,如果想要获得更好的收获,就得让猪仔们吃好喝好,不要乱跑,不会遭受到外界的干扰,这样他们才能够安心长大,长得白白胖胖,养出质量最上等的眼睛。”
竹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内轮阳介,十分淡然的,好似在评判着屠宰场里嗷嗷待宰的肥猪一般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这家伙……”
听见他这般淡漠的语气,幸村只感觉心头一阵发凉。
虽然内轮一族出卖了自己,但对于幸村来说,毕竟他们还是和自己一样,留着同样血脉的族人,同样都是人类的一份子,听到竹内用猪仔这样的口气称呼他们,作为同类,幸村还是不禁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别急嘛。”
竹内又笑道,他这只是刚刚开始呢。
“当然,只是这些还是不够的,您应该了解,写轮眼这样的东西,不是只靠轻松的生活条件就能轻易生产出来的,所以,有的时候,还需要给他们添加一些有意思的人为的刺激。”
竹内竖起手指,继续解释着他们对待内轮一族的政策。
不同于其他的东西,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是需要在接受了强烈的精神刺激之后才会开启的特殊血继限界,因此为了保证开眼的人数和眼睛的质量,每过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做开展一场有意思的活动。
“什么活动?”
“当然是……收割啊~”
竹内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回答道。
“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向来是把收割和刺激放在同一时间来进行,让那些可怜的幼崽们看着他们父母被一个个收割,这样子就能催发出最上等的眼睛。”
“你知道的,当那些被蒙在鼓里的幼崽们看着自己的父母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样的场景,可真是非常非常的……有趣啊。”
竹内发出阵阵轻笑,但是这样轻松畅快的笑声,听在幸村的耳朵里,却是如此的阴森和恐怖。
他实在无法想象,居然有人能够冷血到这样的地步,将整个族群圈养起来,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去收割年长者的眼睛,让那些懵懂的孩子们看见自己的父母倒在血泊之中,原本幸福的生活一下子变成了人间地狱,这般惨痛的人生经历,只是为了催发出他们的写轮眼,然后为数年后进行的下一次的收割做准备。
怪不得,内轮一族里写轮眼的开启率高的吓人,在幸村那个时代,十个宇智波里,能够有一个开眼就已经算是难得的了,而内轮一族总共也就百来号人,据说开眼的足足有五六十个,高于五成的开眼比例,幸村本来还想问问是怎么达到的,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真相,是如此的残酷。
“难道就没有人试过逃走吗?”
幸村不解地问道,内轮一族现状的原因找到了,但是他还是不明白,既然自己的处境只是一个虚假的谎言,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尝试过离开这里,即使是成为像晶子他们那样的流亡忍者,也比这种圈养的生活要好得多吧。
“没有用的……”
这一次,回答幸村的是跪在地上的内轮阳介。
只见他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泪水和汗水交杂着,额头上青筋暴露,抽搐着,痛苦地道。
“我们的祖辈们试过,试过很多次,但是……”
说道这里,他哽塞了一下,泪水忍不住地夺目而出。
“每一次,他们最终都会被抓回来,而且回来之后,会受到更加残酷的惩罚。”
内轮阳介哭诉道,泪水一滴一滴地流落在地上,每一滴泪,都好像是一条鲜活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