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船。
由于海岸东西的宽度也就是在十到二十公里之间,当小舰队走在正中间时,
两岸陆地正好在望远镜的视线范围里,加上抵达海湾淡水与海水的分界线肯特岛之前海湾里并无一处岛礁,可以放心大胆地行驶,而按照陈牧之的盘算,抵达肯特岛后基本上就是白日了,那时就无须顾忌岛礁的影响了,欧丁等人就是现成的引水员。
一夜无话,纽波特号一直跟在后面,他没有挂灯,而是远远跟着灯火旺盛的小舰队。
当然了,以纽波特号的能力,一开始还能跟着,然后越跟越远,最后自然跟丢了,沃特森只得挂起油灯,找一处海岸停泊。
而在前面的小舰队,欧丁找上了陈牧之。
此时的陈牧之正在船舱里跟爱德蒙、陈子云说话,见到欧丁也是有些意外。
“将军”
陈牧之的军衔还只是中校,还当不得一个“将军”的称号,不过陈牧之并没有纠正他,因为此时欧丁说的是此时在欧洲大陆最流行的拉丁语,天主教堂的通用语言,拉丁语里的“将军”有多重含义,不分辨也罢。
对于拉丁语,陈牧之自从加入海军后也学了一些,勉强能听懂,加上在海军学校专门学过的陈子云以及极为精通的爱德蒙,与欧丁交流起来还是无大碍。
“您就不想做点什么?”
陈牧之骂道:“这黑漆漆的海面上,能够平安行船就不错了,还能做什么?”、
欧丁讪笑道:“将军,在白天里,你见到在外面南面不远处的那艘船只没有?”
陈牧之心理一凛,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将军,那艘船上按照正常的配置不应该有那么的黑人出现,一般来说,此时的加勒比海已经有大量黑奴出现,也有少量的人成了水手,但那艘船上的黑人也太多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
“若在下猜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是一艘贩奴船,船上有大量的黑奴,多半是卖给皮萨切克湾某处或几处领地的领主的,船上挂有英国弗吉尼亚公司的旗帜以及英格兰共和国的旗帜,据我的了解,凡是贩奴船,在大海上约莫十日会让黑奴分批来到上层甲板呼吸新鲜空气,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也是如此”
“将军,您的望远镜实在太精妙了,远处船只上的黑奴的外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那些人赤身裸体,面容憔悴,肯定不是水手,而是黑奴,一般来说,放到上层甲板面来活动的黑奴只占总数的十分之一,这么来说,这艘船只的黑奴至少有两百人!”
“两百人?”,陈牧之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然了,欧丁的想法与他完全相反,他想的是这批黑奴的价格,而陈牧之却想到了一事。
“在信天翁号上,还有随船过来的工部虞衡司的人员十余人,他们都是前来探矿以及设计采矿、选矿的技术人员,我国自从用上蒸汽机后,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寻它们。
瀚海军战舰在南美洲、加勒比海“辉煌”的战绩尚未传到这一带,早就来到此地的英国人对于蒸汽机也闻所未闻,故此,除了感到“奇怪”之外,它们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危险,就算有危险,他们有六艘大船,而对方只有三艘!
海军出身的沃特森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以不到三十五岁的年纪便从海军退役了,自然不是因为年纪,而是受伤残疾了,他的一条小腿在与荷兰人的海战中被一枚十二磅重的炮弹切掉了,眼下他装了假肢,加上一根据说可以当做“武器”的拐杖,他在表面上看来与常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