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你陪着六皇子去的东宫?”昭丰帝问道。
“是,正是奴才。”
“那你昨晚在东宫里,可是贴身伺候着六皇子,半刻也不曾离开过?”昭丰帝又问。
太监犹豫了一瞬,才答道:“奴才一直伺候着六皇子,只中间……去了一趟净房。”
若是真说片刻不曾离开,被拆穿后反而无法解释。
昭丰帝不知信是没信,只又问道:“起初在长春宫中,朕记得你说过,昨晚六皇子与太子说定了,今早会再去东宫——此事,六皇子及你,可曾与他人说起过?”
太监忙道:“不曾,昨晚奴才跟着六皇子回到长春宫不久,便伺候六皇子歇下了。”
“哦?”昭丰帝看着他,问:“贵妃也不知此事?”
“是。”
“贵妃今日用点心时,可知是云妃亲手所做?”昭丰帝再问。
“……应当不知,奴才记不得六皇子是否同贵妃说起点心是从东宫带回来的了。”太监垂首答着。
此一点贵妃虽然未交待他,但当时贵妃在皇上面前的反应,显然就是‘不知’这点心来处的。
说到此处,太监手中已经浸满了冷汗。
他如何也想不到,皇上竟会亲自问话。
“你身为皇子贴身内监,在皇子的饮食之上,竟是这般疏忽吗?”昭丰帝话锋一转:“朕是不是该疑心你,同下毒之人脱不了干系?”
太监脸色大变,重重地将头叩在地上。
“皇上……奴才冤枉!”他声音战栗地道:“奴才之所以放松了警惕,皆因那点心是从东宫里带出来的,奴才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怀疑到太子殿下身上啊……”
“谨慎与怀疑有何干系!”
昭丰帝皱眉道:“刘福,将人带下去严加审问看管!”
上次太子进言之事被泄密,小六子自缢身亡,至今叫他心中不安——眼下这一个,务到了,皇上为何还不发落东宫?”宁贵妃到底还是觉得心中没底。
且如今已要近深夜了,皇上却不曾来看过她。
甚至是差人来问一问她是否好些了都没有……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毒白吃了……
“娘娘怕是糊涂了,今日事情才刚出来而已,太子乃一国储君,自然不好贸然处置——皇上想细查,乃是在规矩之内的。再者道,如今东宫也已被严加看管了起来。”嬷嬷尽力安抚着。
她知道贵妃的不安是为了什么——此次对贵妃而言,是将一切都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