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扬双眸精芒乍现，眼神清明，看不出有任何醉态。
十三短短几句话，莫名让他觉得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快速朝他身上笼罩。
“有人想借何家的手杀我。”
斜倚在道路边的一颗树旁，冯扬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只有这个可能。”
“您应该清楚，能够让杨忠杰送上名片的人，别说湖城，算上整个华西也没多少。这些人里头，有充足理由杀掉何语城兄妹的，就只有您一个。”
十三冷漠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
“有意思。”
突兀的，冯扬咧嘴一笑。
从他离开，到何语城等人失踪身亡，时间跨度就只有区区几个小时。
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恐怕任谁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听着十三的一番讲述，冯扬甚至一度怀疑和语城他们到底是不是自己杀的。
“这招借刀杀人，用的漂亮。”
平静的脸色变得愈发诡异，一股无形的杀意在冯扬周身氤氲游动。
他可以确定，这一次自己可以说是结结实实的被人摆了一道。
利用何家，借刀杀人！
冯扬心里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主动出面跟何家人道出整件事的原委，对方也绝对不可能会相信他的话。
反倒会把他的举动看作是挑衅。
也就是说，从何语城的尸体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们两边，就再无任何缓解的可能！
“何家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冯扬声音不急不缓。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出现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虽然还不确定，但冯扬心里隐隐察觉到，前几天接二连三过来杀他的人，绝对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
十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并不是从手机里传出。
冯扬下意识转过头，十三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
手机屏幕还在闪烁，电话也没有挂掉。
“下次出现，能不能提醒我一下？”
看着一旁的十三，冯扬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好。”
十三面无表情的点头。
值得注意的是，今天十三的打扮有点特别。
头发乱糟糟的一团，几乎快要粘在一起。脸颊黢黑，还泛着油光。
披着一件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的皮外套，穿着沾满灰尘的运动裤，脚下踩着一双掉了漆皮的迷彩鞋。
跟以往的十三，完全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对方的声音，冯扬绝对认不出来。
在十三身上停留了数秒，冯扬的面色变得愈发古怪。
“你……破产了？”
犹豫良久，冯扬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刚做完任务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
十三斜靠在树旁，目视前方，声音极为沙哑。
闻言，冯扬点了点头，也没多问。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就算自己磨破嘴皮子，十三嘴里也蹦不出几句话。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晴姐。”
冯扬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了一句。
十三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您要提高警惕，出现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
说话的同时，十三目光落在冯扬身上，看不出喜怒。
“何家派出的杀手，国外来的？”
“对，有很多不怕死的佣兵。”
“跟你比起来如何？”
“一帮垃圾而已。”
听到冯扬的问话，十三随手摸出一根烟点燃，语气平缓，像是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见状，冯扬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