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破碎的假面与毒蛇之礼（1 / 1）
那股恐怖的精神冲击，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笼罩了整座金銮殿。
满朝文武，无一幸免。
老臣张怀仁眼前不再是庄严的殿宇，而是倾颓的宗庙，祭祀的鼎器翻倒在地，礼乐崩坏，国之不国，一群穿着儒衫的读书人，正被数不清的毒蛇活活缠死。
他发出凄厉的悲鸣，那是信仰崩塌的声音。
禁军统领林虎的眼前，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兵。
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却在泥泞的战场上被蛇群吞噬，他们的铠甲被轻易洞穿，临死前的惨叫与求救，化作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剜着他的心脏。
他双目赤红，拔刀欲砍，却只能无力地跪倒。
这便是“巳蛇”密钥最阴毒的力量，它不伤你分毫，却直接攻击你内心最柔软、最恐惧的地方，让你的意志，亲手将自己溺死在绝望的深海里。
整个金銮殿，已然化作人间炼狱。
唯有一人，端坐于龙椅之上，眼神平静得宛如一潭冰封的古井。
在李澈的眼中，那万蛇攒动的地狱景象，褪去了所有色彩与恐怖。
它们依旧存在，蠕动，嘶吼。
可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数据流，一段段扭曲的、试图污染他感官的垃圾代码。
【绝对理性】的被动能力，让他成为了这场精神风暴中，唯一的旁观者。
他看向对面。
那个投影已经极度不稳，面容在英俊与狰狞蛇首之间疯狂闪烁的楚玄。
在对方惊骇的目光中，李澈的意识，沉入丹田。
他找到了那枚代表着欲望与狂乱的“子鼠”密钥。
这一次，他没有去放大任何东西。
他反向催动了这股力量。
一股纯粹、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秩序”意念，以他为中心，骤然投射而出。
这股意念，并不强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
就像一加一，必须等于二。
就像太阳，必然东升西落。
这股秩序的意念，瞬间与深埋于整座皇宫地基之下，那座庞大而古老的“静心符阵”产生了共鸣。
一道无形的“现实之锚”，被强行稳定住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眼前的恐怖幻境，如同被巨力砸碎的镜子，瞬间崩裂，化作亿万光点，消散无踪。
雕龙画凤的梁柱，光洁如镜的金砖，再次回归视野。
“呼……呼……”
大殿之上，响起一片粗重的喘息声。
所有大臣都大汗淋漓地瘫软在地，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捞回来，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
他们望向龙椅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对一个君王的敬畏，而是……对某种未知存在的恐惧。
楚玄的投影，变得更加虚幻透明。
他死死地盯着安然无恙的李澈，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凝重。
“好一个皇帝。”
他的声音，再无之前的玩味。
“你的意志，比你的那些铁疙瘩，还要坚硬。”
他知道，仅凭一道投影，已经奈何不了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留下了那副黑色的晶石棋盘，投影的身躯开始消散。
“联盟的提议，依然有效。”
楚玄的冷笑声在殿内回荡。
“但既然你拒绝了朕的善意，那我们就换个游戏。”
话音刚落。
那副晶石棋盘之上，骤然射出一道阴冷的黑光。
黑光的目标，并非李澈，而是被两名禁军押在一旁，那位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楚国“公证人”。
“啊——！”
女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道扭曲、狰狞的蛇形符文，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印在她的额头。
青烟冒起，带着一股焦糊的气味。
更令人恐惧的是，她的生命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枚符文疯狂抽走。
原本风华绝代的容颜，在短短数息之间，便已枯槁如秋叶。
楚玄的声音，如同最后的毒咒，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这是朕的礼物——‘龙气之咒’。”
“此咒，会以她为媒介，不断吸食你这京城的龙脉之气。”
“你可以杀了她，一了百了，咒法自解。”
“或者，去找到‘辰龙’密钥，那是这世上，唯一能解此咒的东西。”
“怎么选，看你了。”
“破局者。”
最后的三个字，带着一丝奇异的嘲弄。
楚玄的投影，彻底消散。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女子软软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额头上的蛇形符文，像一只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不祥的黑气。
苏晚晴脸色惨白地冲上前，她甚至顾不上去看那女子，而是死死盯着皇宫正殿中央那块巨大的九龙地砖。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精纯的、属于这座城池根基的气运，正在被无形的力量，缓缓抽走。
“陛下！”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诅咒直接与皇城风水相连，不出十日，京城气运便会衰败，届时天灾人祸，必将接踵而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澈的身上。
这是一个无比恶毒的阳谋。
要么，为了大局，亲手杀死这个名义上的“使者”，一个无辜的牺牲品，背上残杀使者的恶名。
要么，就被楚玄牵着鼻子走，去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他一无所知的“辰龙”密钥。
无论怎么选，都是输。
李澈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身上。
他没有说话。
他的意识，沉入了系统界面。
那枚刚刚从北境到手，代表着“永恒寂冬”的“亥猪”密钥，正静静地悬浮着。
他将自己每日一次的日常抽奖权限，与这枚冰冷的密钥，进行了绑定。
【请指定抽奖类别。】
李澈在心中默念。
【水利。】
【地质。】
他要用这代表着极寒法则的密钥，去抽一些……同样“冰冷”的东西。
一道深蓝色的光芒，在系统界面中一闪而过。
【叮！恭喜宿主，获得稀有级技术图纸：地下暗河冻结与改道工程（大型施工方案）。】
一份匪夷所思，甚至有些荒谬的施工方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李澈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从地上那个即将死去的女子身上移开，转向墙上那副巨大的大周堪舆图。
一个比楚玄更疯狂，更不讲道理的计划，在他心中瞬间成型。
谁说，一定要按照他给的选项来玩？
李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对殿下满朝文武，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命令。
“传神工坊姜维、阿牛。”
“传玄机司苏晚晴、李若霜。”
“所有核心成员，立刻入宫！”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掀翻棋盘的决绝。
“朕不但要救人。”
“还要给楚帝，送一份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