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开张前几日,小夭去看了看,本想再添置些趁手之物,却发现药材器具一应俱全,连案上纸笔都是她平日里喜欢用的品种。出自何人之手自不必说。
她随意在纸上写下“回春堂”三个大字,着左耳找人刻了块木匾挂上,也未通知街坊邻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张了。
开张第一日,一个病患未有,小夭坐在堂上想了一天匕首的事情。
开张第二日,隔壁饿了居一位吃撑了的客人肠胃不爽,出门转入回春堂,捂着肚子叫唤:“医师,医师,快给我些消食的草药……我吃多了……”小夭连方子都未开,随手在柜上抓了几味药,冲了水,让左耳给那男人灌下,不多久,那人果然舒坦些,又扭捏出了几声虚恭,询问小夭药钱几何,小夭让他看着给,男人也不犹豫,放下一枚钱币摇摆离去。
开张第三日,分文未进。
开张第四日,小夭和苗圃哈欠连天白白相看了一天,只有左耳这儿擦擦,那儿摆摆,好像在忙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忙。
开张第五日的一早,医馆门口就聚了六人,身边抬放着三口大箱,附近居民看见了,三五成群小声嘀咕着。
“这医馆才开张几天,也未见医师出诊,病人也没有几个,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我第一日就瞅见了,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医师,是个年轻轻的姑娘,看着医术就不怎么样,莫不是骗人钱财的吧?”
“哎,好像不是,听说这姑娘大有来头,能比肩当年名震大荒的西陵公子,怕是和西陵公子有所渊源也未可知。”
“你这是听谁说的呢?”
“我男人家的二婶她丈夫的堂兄弟,长年在涂山氏的车马行帮工,听那里的小工头说的。”
“是嘛,我就说,前几天我吃撑了,那坐堂医师只随手给我冲了一杯茶,我放了几个屁就好了。”一个胖男人听了人群闲话,这才开口道。
……
众人七嘴八舌,越描越离谱,直把小夭说得神乎其神,什么西陵先生大弟子,什么得了王族医师的真传,什么灵力高深,甚至连皮相都是假的,说不定她真容就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苗圃从早市买完菜后赶去回春堂帮忙的时候,偷偷躲在人群中听着,边听边乐,心想,大部分若说是真的,也不为过。
小夭走到门口,看着门前场景和来人衣饰,立刻猜到她那个名义上的好儿子送礼来了。笑脸相迎,很期待地待送礼官打开箱子。可等了半晌也不见那六人有动静,小心翼翼地说:“是让我自己打开箱子么?”
为首的人双手抱拳,开口道:“家主命我六人给医师送礼,谢夫人搭救我家难产的夫人,医师仁心仁术,实乃典范!”
小夭没想到涂山瑱来了这么一出,差点笑出来,他这是为她造势呢,想必医馆往来清淡,青丘已然知晓。
小夭虚受了,亲自上前打开了箱子。
第一箱,是各色珍贵药材,快赶上孩童小臂粗细的山参,紫赤青黄白黑六色灵芝摆放得整整齐齐,香气浓郁的极品麝香,用冰晶小盒装裹的雪莲,更不用说什么老山生、肉松蓉……
第二箱,扎扎实实盛满了金灿灿的钱币和白莹莹的珍珠,钱币光洁如新铸,珍珠颗颗圆润闪着柔光。
第三箱,各色鸭脖、鸡爪等零嘴,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保存得油亮新鲜,让人胃口大开。
为首那人又说道:“这些东西本不值什么,一是为医师医馆添些许药材,省得医师需要之时四处去寻,二是聊表主家谢意的诊金,奈何世人欲望贪念不止,除医师外,无人能打开箱子,若有人起了歹心,箱毁物毁。至于吃食,想来医师不多久也可以消耗完。另外,主家还有一小物件,送给医师赏玩。”
一串冰晶风铃 。
小夭感念涂山瑱的细心周到,心下一热,接过盛放风铃的托盘,让左耳小心挂在后院小屋中去。
来人散去后,小夭回到厅堂坐下,陆续有妇人就诊,加之小夭为女子,更得青睐一些。
傍晚,小夭三人闭了医馆大门,去隔壁用饭。刚踏进饿了居,掌柜海生便迎了上来。
“原来是医师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