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冲着城头袁谭喊道:“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这粮草就不必了。我这人有个毛病,想要什么的时候不会等着别人来送,咱这有手有脚的,大可自己去取嘛。”
张武说完,不顾袁谭是何脸色,一拽马缰,赤骥调转方向,向东而去。
黄、吕二将紧随其后。
最后才是一字排开的骑卒。
分毫不乱,井然有序的由长阵重组为锥形阵,追随张武向东而去。
“大公子,张……”亲信狠狠吞了一口吐沫,打了个冷颤,愣是没敢直呼张武其名,重新说道:“冠军侯大队向东去了,显然不是回转并州的路线。”
袁谭回头一瞧,原来是辛评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城头,这才缓了口气,口中喃喃道:“向东?为何向东而去?”
“不好,大公子!半月前淳于琼奉命征粮,以河北甄家征粮的速度,这两日间应该就到了。眼下冠军侯向东,定是得了斥候传讯,欲劫甄家粮队,可淳于琼手下兵士只有百余人,如何是冠军侯的敌手?”
袁谭放眼看看半吊空中晃悠的吊桥,咬牙道:“罢了,随他去吧,只希望他得了粮草之后赶紧西归吧!”
百余人的淳于琼不是张武的对手?
这在袁谭听来就是个笑话,就算邺城之兵尽出交于淳于琼指挥,他就能挡得住张武的兵锋了?
袁谭其实并没有太在乎甄氏的粮队。
一个以商立家的家族,没了也就没了。
河北豪族多得是,少了一个甄家,自然还有别的谄媚之辈愿意贴上来。
这就是袁氏的傲气,同样也是袁氏称霸河北的底气。
“去,将许攸家人控制起来,并遣人向右北平送信,向父亲说明邺城近况。”
辛评皱眉道:“大公子,该如何书信?”
袁谭在邺城丢了丑,若是一五一十去写,难免为袁绍所不喜。
袁谭倒是看得开,无所谓的摆摆手:“照实写,若我说凭一己之力挡住了张武兵锋,父亲怕是不信,不过此事皆由许攸自作聪明而起,也怪不到我头上。照这般算来,我只是牺牲了甄氏粮队便保全了邺城根基,非但无过,反倒有功。”
“诺。”
等辛评走远,袁谭的眼中才露出一抹寒光。
许攸此人,贪婪成性,自诩有些小聪明,常年混迹在袁氏三兄弟之间当墙头草。
好处收了不老少,实事却没办几件。
袁谭早想除之而后快。
他还知道,想许攸死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他的父亲袁绍,也三番两次对许攸动了杀心。
现在这般。
既拿许攸当了替罪羔羊,又能替袁绍出口恶气,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许攸罪不至死这是肯定的。
不过袁谭太了解他的父亲了,对于颜面重于一切的袁绍来说,他只需要一个无足轻重的理由,就能至许攸于万劫不复之地。
谁叫许攸那老小子自己作死,自以为救主有功,就天天将自己父亲的痛脚捉住不放。
自己找死,能怪得了谁?
做完这一切之后,袁谭才发觉全身上下已被冷汗打湿,两腿发软不能站立。
苦笑两声,扶着墙壁才缓缓下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