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夕阳下,血色残阳,谢胭穿过掖庭宫之门进来,手上虚虚握着一张纸,本是寻常的黄纸,白纸在信中放于雨水下,搁置太久,甚至字迹已经被打湿,然后再次显现在纸上。
纸上只记录了几个字,所以在被水打湿,再重新排列之后,固然氤氲模糊,可是谢胭在看过之后,却还是仿佛暴雨中的南烛,直接被风雷雨打倒摧折,花身折下来,而后狠狠陷在了泥土里。
刚才风云容递给她这封信的时候,这个奇鸟少年在这个大吾朝代,与谢胭的第二次相见就是一脸惊措伤悲。
他还没有哭出来,本来是欲哭无泪的样子,谢胭好不容易出楚宫,她摘下黑色披风上帽子,然后一脸茫然地接过那封信。
喃喃退后,无声无言。
可是谢胭在看过信之后竟然夺门而出,然后凭借手上之宫牌一路急奔回楚宫里。
守楚宫西门的将士们看着谢胭,只以为她是哪个娘娘身边的家人,因为她生得清澈可人,但是看起来也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
这样的年岁,只有娘娘们的家人了。
“哈哈哈哈!”最后,刚刚进入到掖庭宫中的谢胭突然抬头,对着天空一阵癫狂大笑,天色阴沉,下雨是迟早的事情。
倾盆大雨到来的时候,许多宫人毫无准备,只好纷纷慌忙出来,把晾晒在外面的姑姑们还有宫中太监们的衣服收了起来。
他们皆是劳工,在掖庭宫里面也不过是最劳苦,最卑微的下人罢了。“给人浣衣、给人浣衣……”
谢胭口中喃喃了一句,然后竟然倒了下来。“谢胭!”敬王云臣刚刚进宫,手底下的心腹来报,说是楚嫣然竟然前来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飞鸽传书出来到敬王府中。
上面述,谢胭已失踪,怀疑是自己出楚宫,包袱和传书的重要信件还在,请敬王殿下派人寻找。
敬王刚刚汇报,王爷迅速派出去寻找的人就已经回来了几人,说是看到了谢胭从一家铺子出来。然后一路火急奔回了楚宫。
属下来报的时候,一条膝跪在地上,然后抱拳低头,尊敬温顺道,“据属下看见的手下说,谢胭姑娘一路上火急火燎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出了大事……云臣的心里咯噔一声,而后竟然骑快马出去,“王爷!在办事之前,您不能进宫啊!王爷!”
属下们甚至骑马也出去追,最后距离不过几丈的时候,大家焦急用内力传输声音道,谋反大计,怎能朝令夕改?!
可是敬王殿下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驾!”扬鞭加快之时,却将大家全部甩到了楚宫。
再往前走就是楚宫了,大家不能暴露,于是只好在附近的自家客栈上望风,等待着王爷出来。
“殿下,你怎么?——”进宫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谢胭微笑着,一张因为惊吓过度的脸而变得惨白,就连手,也是一时间忘记了规矩,而抬起来,想要摸一摸敬王殿下的鬓角。
“谢胭!”缺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敬王,此刻竟然,一张帅气的脸上,隐隐有了怒色。
怒气未消。怒气不可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