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彧道:“就算遮掩了面容,等出城的时候,还是要表明身份的,否则如何让他们开城门,另外,就是要他们查到,蛇不惊动,怎么知道藏在何处?”
连夜赶到城外阎锡山,山上风景秀丽,在药庐边种植了大片草药,另一边还圈养了一些毒虫。
金虎立刻去吩咐,很快,有人牵来了马车与一匹骏马,金虎将那具中毒的尸体塞进马车,戴了顶只要微微低头就能遮住大半脸的斗笠,拿着长竿,充当起了车夫。
褚彧翻身骑上另外一匹马后,就看到他头上多了一顶斗笠,很想问他一声,哪来的?
天色朦胧,药庐里升起袅袅青烟,传出浓郁的药味。
他会不会与玉棠说这事……要不,还是将当年的事先告诉玉棠……
褚彧到了张九的院子,侯府的人已经将院子里的尸体收拾完,血迹也清扫干净,只有散落在地的架子与桑叶白蚕证明之前发生了什么。
对了,那人服的什么毒?可有眉目?”
金虎道:“府上的人查过了,没有答案,或许可以将人送到徐神医那里,他对毒有很深的研究。”
金虎汇报道:“已经让人查过了,这里原本是住了一个名为张九的人,四十五岁,妻子早逝,有一个儿子,今年十六,但昨日一早他们就没回来过,不知去了何处。”
褚彧道:“应当是那黑袍人提前将人送走了,他知道血燕在找什么,他在布局,今晚他放走了一个人,可能是想将血燕的人多引些出来,或许我们调查的是相同的事。
而在沈府某处的屋檐下,一中年男子闭目露出后悔之色,怎么将人打进玉棠的马车里了。
褚彧应了声,“现在就去,我亲自去一趟,另外,让于管事查一下江府有没有人在制作毒药,或是以前有做过毒药。”
他说着话,将药庐的门完全推开,快步走了过去,蹲在门口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褚彧道:“人都死了,有什么可害的,您老就帮个忙,查一下他中的什么毒,金虎,将人弄进去。”
自石子路走过去,惊动了院中的大黄狗,大黄狗对于他们两个仅来过一回的人不熟,加上闻到了血腥味,见到金虎还拖着一具尸体,便露出獠牙站在门口盯着他们,仅叫了一两声。
褚彧扫了眼肉膘体壮的大黄狗:“再凶一个就拿你下火锅。”
门开了,同时传出一苍老的声音,“想吃我家的狗,也不怕被毒死,是你啊,大清早的,鸟都还没起,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是想让老夫给你施几针?”
尚有冷意的清晨,他却只着了一件宽大的白色单衣,脚上穿着木屐,露出脚趾和脚背,白发以一根飞鹤别云簪固定,面色红润,有几分隐士高人的随意洒脱,可说起话来却像是个老顽童。
面对这位老神医,褚彧不敢托大,恭敬地回道:“有一事想求教徐老神医,徐老神医见多识广,一定能为我解惑。”
徐公砚瞥了眼金虎半拖着的尸体,看到了浮肿青紫的脸,顿时明白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揶揄道:“哟,世子这是打哪儿来啊?这人是怎么回事……这这这,别以为你夸老夫几句,老夫就会帮你做害人的事。”
徐公砚盯着那人的脸面瞅了一阵,目光不定,陷入沉思,好一会后才追进屋里。
忙问道:“他是哪里来的?”
药庐里别有洞天,前方是看病待客的木屋,有几间光线充足的房间,而后方连接山壁,形成天然的石洞,但从里面又可以出去,到后山的溪水边;屋内的架子桌子连石凳上,都有以各种盛器装着的药物,摆放错乱,但内里宽敞,并不影响行走。
金虎将人搁到床板上,放平了,随后侧立到角落里。
褚彧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打量着身边桌上摆着的瓶瓶罐罐,一边回道:“血燕组织的人,徐老神医听过吗?
当年便是他们在云霞山附近截杀的我母亲,本想抓个活口,问清他们背后之人,但他服毒太快,毒发的也快,没能拦下。
我中的什么毒。”
徐公砚边观察那人的死状,边听他述说,眉头时而一皱,时而一松,等他说完,便道:“血燕没听过,血燕窝倒是吃过;二十年过去了,他们还在陵阳府,还落到了你手里,听你的口气,他们背后的势力不小啊。”
说着,取了银针插入那人的口中,直到银针发黑才拔出来,放置在一个干净的小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