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文不信,再探出头询问:“沈兄,去不去望月山?”
沈玉棠回道:“不去,我今日要先去拜见老师,明日在家待一日,下回再约。”
江修文当即缩回脑袋,“你怎么也笑话我?不应该帮我劝说沈兄一起到望月山去玩么?”
萧叙摇摇头,“他不会去的。”
江修文满脸失望,难得休息两日,他莫非又要在赌坊或银月馆渡过,一想到那千篇一律的日子就觉得无趣呢。
望月山位于陵阳府东面数十里外,山上景色优美,还有各类野物,适合春游,也适合冬猎,但山峰较高,丛林较深,去山上游玩的人,甚少有登顶的。
沈玉棠回应道:“等你将箭术学好再说。”
而江修文之所以会报名,是因为他老师要他学编钟,但他臂力不够,没敲多久,就双臂乏力,连一首曲子都敲不完,亦或是力度控制不到位,所以就逼他报名参加射箭比试,想让箭术老师锻炼他。
江修文兴奋道:“我感觉学得差不多了,达不到你们的水准,但百步之内,射中猎物应当不成问题。”
两天功夫,她基本都在指导几个同窗的箭术,特别是连弓箭都不会拿的江修文,需要重点照顾。
不过,幸运的是与他同住的萧叙也报了名,会手把手教江修文,另外还有褚彧时不时说上几句,江修文的底子再差,也有了些许进步。
前一辆马车内,江修文从窗口探出脑袋,朝后方喊道:“沈兄,世子,难得休沐两天,去登望月山否?”
萧叙在他一旁笑着,道:“你连不动的靶子都射不准,还说猎物,需要再练练。”
沈玉棠笑着道:“你要去我不会拦着,只是到了老师那儿,你别后悔就是。”
这倒激起了褚彧的好奇心。
“温言,我们去……”
“你还是在家练箭吧,我也有事要忙。”
“……”
褚彧道:“骑马是为了赶路,现在又不着急,坐马车多好,还能睡觉,能喝茶。”
沈玉棠微微扬眉:“我可是要去老师那里,你连马都不骑了,是要随我一同去?”
褚彧应和道:“不随你去,难道你要在半道上将我丢下?那我可会不乐意的。”
“献公他很严厉?”
“老师为人温和。”
“那他有特别的规矩?”
“亦没有。”
“那我怕什么?”
“唔……有道理。”
老师的府邸与书院是一个方位,距离书院不算很远,但从书院乘坐马车过去也耗费了一个多时辰,等到的时候,已经巳时过半。
望着隐坐于山水间的高墙院落,褚彧疑惑一声:“此地较为偏僻,附近也无多少人家,献公年纪大了,住在这里,一入冬,岂不是很难受。”
沈玉棠解释道:“老师只有天气暖和时才住这里,夏日可避暑,冬日则住在城东一处的府宅里。”
玄兔上前扣门,没一会就有个斯文的书童从里将门打开,见到他们,欣喜喊道:“沈公子来了,献公正念叨着你了。”
“余年,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沈玉棠朝书童问道。
“吃好睡好,就是无聊了些,白天与隔壁凌家的老爷子下完棋就没事可做了,附近的山水风景都被老爷子看腻了。”
面对余年的回复,沈玉棠笑着道:“我该时常过来看看老师的。”
余年在前方引路,一边道:“老先生说了,沈公子身上事务繁重,不必常来,有这份心就够了,但……若是沈公子能找个人陪老先生就更好了。”
他瞅向一旁英气勃勃的褚彧,问道:“还不知这位郎君怎么称呼呢?沈公子还是头一回带朋友来。”
褚彧报之微笑:“褚彧,褚临川,与谦之一起来看望献公的,听闻献公爱喝酒,带了一坛秋露白过来。”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酒坛,这是他在刘记酒馆买的。
余年笑着道:“老先生现在喝酒喝得少了,偶尔小酌几口倒是没事,可不能喝多了。”
几人说笑着到了内院,瞧见了身着灰蓝色宽袍的献公,他正在喂养院中的三只大鹅,一只通体黑亮,两只羽色雪白,伸着修长的脖颈探向老人家的手掌,不大一会,就将手上面的谷子给吃得只剩几十来颗,地上还洒落了不少。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褚彧问道:“献公还养了鹅,挺肥一只。”
沈玉棠道:“老师脾胃不好,我让人送几只鹅来,是给老师做药膳补身子用,他却在见到这三只鹅后,不让厨房宰杀,给当宠物养起来了。”
褚彧道:“献公这性格,感觉与我师父差不多,我一定能与献公聊得来。”
余年应和道:“老先生有时候是孩童心性。”
“鹅鹅鹅”
在沈玉棠他们靠近的时候,三只呆头鹅晃着身体朝他们靠近,甚至想伸长脖子张嘴在他们身上来两口。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