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偶尔积蓄力量，但都得是为了最后别人的求饶做准备（1 / 1）
“十七老祖既知我不会说，又何必多问？”
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坦然，亦有几分历经背叛后的淡漠。
比起背刺，死在强者手下似乎要更安心一些。
连同门都能背后捅刀，如今面对这位书院十大天骄的十七桃，反倒没了什么可畏惧的。
十七桃的目光陡然变得严肃，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团七彩光团融入灵脉后，彰泰身上最后一丝与那气息相关的联系也彻底断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说？”她声音转冷，爆发威压：“不说，我便杀了你。”
彰泰低头拍了拍腰间的青铜钟，钟体上还沾着他的血迹。
“晚辈修为远不及老祖，您要动手，不必多言。”
他挺直脊背，竟没有半分求饶的意思。
十七桃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收了威压，语气缓和了些：
“倒是有几分骨气，比撞钟门那些只会内斗的货色强些。”
“你走吧。”
彰泰一愣，眼中闪过明显的迟疑。
十七桃的反应太过反常了。
不杀自己，也没有逼问到底，更是轻易放自己离开？
但他没有细想，此刻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迟疑只在瞬间，他对着十七桃拱手：“多谢十七老祖高抬贵手。”
说完，转身便走，脚步踉蹡却坚定，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直到彰泰的身影彻底不见，十七桃才皱起眉头，神识如潮水般涌向灵脉断层。
她一寸寸排查着灵脉的灵气流动，却连那七彩光团的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既没有污染灵脉的气息，也没有与灵气融合的迹象，仿佛那团光从未存在过。
十七桃叹了口气，心中疑窦丛生。
方才那瞬间的熟悉感绝不会错，可如今却连一丝线索都抓不到。
正想追着彰泰查探，却又想起自己的身份。
如今掌管赤霄门，最重要的是接管灵脉。
若是因私废公，导致灵脉后续出了岔子，才是真的失职。
虽然来了长盛大陆，远离书院，但身上的职责，自己也会认真履行。
这与自己放弃化神，并不冲突。
“罢了。”十七桃转身：“灵脉若真有异动，迟早会显露端倪。”
她身形一闪，回到赤霄门的云船之上。
便对着等候的弟子们吩咐。
“传令下去，以一天峰为中心，方圆千里划为赤霄门辖地，即刻起布置防御阵盘，清点灵脉周边的资源分布。”
“三日之后，正式启用灵脉。”
是！”弟子们齐声应道，立刻忙碌起来。
十七桃立在船头，望着下方渐渐被赤霄门弟子接管的山脉，眸光深沉。
那团七彩光团，那缕熟悉的气息，她绝不会就此作罢。
只是眼下，先让这灵脉稳稳落入赤霄门手中，才是头等大事。
撞钟门就在那里，要找个彰泰，太过简单了。
彰泰一路疾行，直到逃出三千里外，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停了下来。
他靠在岩壁上，胸口的闷痛阵阵袭来。
“当初真该对自己下手轻点。”
盘膝坐定，他运转灵力调息。
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十七桃的反应。
那可是元婴后期修士，想要阻止他放入光团易如反掌，为何偏偏在最后一刻停手？
甚至放他离去时，眼神里的复杂不像作假。
“难道她认得前辈？”
彰泰眉头紧锁，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十七桃是赤霄门核心弟子，早年一直在书院修行，而长盛大陆曾经连三级修真国的水准都达不到，若不是有四大宗门进驻，这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演化出勘破修行的人。”
“二者怎么会有交集？”
他想不通，却也明白这其中必定藏着隐情。
直到灵力在体内流转一周，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
他才站起身，望着三里镇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撞钟门.....”他低声呢喃，“干脆，以后就留在三里镇吧。”
御剑飞行的速度比来时慢了许多，待他抵达三里镇时，便见到一片祥和，与一天峰的血腥厮杀截然不同。
彰泰推开陈府的大门，府里的仆役见他一身血迹，虽面露惊讶，却没人敢多问。
他径直穿过庭院，走进祠堂，点燃三炷香，对着齐尘深深跪下。
“前辈，我回来了。”彰泰声音疲惫：“您吩咐的事，我已办妥。”
祠堂里静悄悄的，只有香烛燃烧的噼啪声。
一片翠绿的叶子从枝头飘落，缓缓落在彰泰掌心。
“吞下。”
他毫不犹豫地将叶子吞服，一股温润的生机瞬间流遍四肢百骸，伤痛渐渐平息下来。
“辛苦了。”
齐尘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几分平和。
彰泰抬头，脸色却有些难看：
“前辈，您曾说要我在擂台上‘大放异彩’，可我……我放弃了争夺，甚至故意坠台。您会不会怪我？”
齐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说过，如何选择，都由你自己定。”
彰泰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胸腔里的郁气尽数吐出，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清晰。
“一天峰的擂台，让我彻底看清了。”
“在撞钟门，我就算豁出半条命突破到结丹，就算立下再多功劳，只要不姓钟，就永远是外人。”
“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是他们维护门内嫡系时，可以随意丢弃的垫脚石。”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彻骨的寒意。
“过去，我没有依仗，这样的事情遇得太多，但我不敢反抗，只能留有希望。”
“而如今....”
彰泰重新跪直身体，额头几乎抵着地面，对着齐尘深深叩首：“前辈，我恳求您，让我留在三里镇吧。”
“这里的人虽修为不高，却活得踏实。陈河他们待我以诚，您更是从未轻视我。”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恳切的光芒。
“我想为三里镇做事，哪怕只是看守灵田、教导弟子也好。我会拼尽全力，让三里镇一步步壮大，成为能在长盛大陆立足的一方宗族。”
他以为齐尘会应允，毕竟自己已完成嘱托，且在撞钟门再无留恋。
然而，齐尘的声音却平静地响起，只有一个字：“不。”
彰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前辈？为何？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
他想不出理由，三里镇虽在发展，却正需要人手，自己好歹是结丹修士，总能派上用场。
“并非你做得不好。”
“只是若你留在三里镇，那撞钟门的老祖之位，谁来坐？”
齐尘的声音很清楚，带着一种洞悉全局的淡漠。
“老祖之位？”彰泰彻底愣住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前辈，您的意思是……”
“撞钟门内斗不休。钟此南心胸狭隘，嫡系弟子眼高于顶，旁系修士怨声载道。”
齐尘的声音缓缓道来：“这是你说的，受了欺负，不应躲避才是，偶尔积蓄力量，但都得是为了最后别人的求饶做准备。”
“不是么？”
齐尘说着，似乎回到那一日，那日身后莲花，那日五宗云船。
这些年心中发过的誓，全是复仇。
“唯有你突破元婴，坐上撞钟门掌门之位，才能真正掌控那座宗门。”
彰泰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个荒谬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复仇戏码在他脑海中炸开。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前辈，您……您想要什么？”
齐尘的声音陡然转冷，像寒冬的冰棱刺破空气：
“得到撞钟门，然后——毁掉它。”
炀国的生机，可是撞钟山断绝的！
当年金龙被释放，炀国落入不可挽回的境界，撞钟山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