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厨艺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他如此鄙视,人家黎子贤吃了这么多年不都好好的。
梁清妤觉得是他事儿太多,夹了块孜然牛肉——
“咳咳”一股齁咸的味道往里钻,她没忍住呛了下,“咳咳咳咳咳咳”
“……”
顾怀宴嗤笑了声,礼尚往来地给她倒了杯水。
梁清妤灌下大半杯水,抬头看着他略带嘲讽的眼神,给自己找补地解释了句:“只是有点咸而已,多喝点水就行了。”
顾怀宴:“……”
梁清妤指了指其他的菜,“这个小炒肉应该还不错。”
顾怀宴半信半疑地动了筷子,眉头紧蹙着,凉凉地看着她。
梁清妤:“……”
她不信邪,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
今天运气很差,每一道菜的咸淡都没把握好,要么淡要么咸,唯一还可以的番茄鸡蛋汤,盛出来久了凉的透透的。
“……”
她低着头,感受着头顶那道凉凉的视线,不说话了。
过了几秒,那道视线移开,梁清妤松了口气,本以为他要走,结果看到顾怀宴进了厨房。
冰箱里有她买的菜,顾怀宴看了几秒,从里面拿出一包挂面,还有一盒时蔬,看着是要自己动手。
梁清妤有些震惊,万恶的资本家居然会做饭。
没按捺住好奇心,她迈着小碎步走进厨房,听到锅里开水沸腾的声音。
“你在下面条?”
“不然?”顾怀宴瞥了她一眼,下了两人份的量,“下毒吗?”
“……”
她就不乐意和他聊天。
梁清妤见他煮了她的份,心里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下个面条又不麻烦,他刚才还白嫖她的饭。不过吃人嘴短,她也不好出去让他一个人忙活,问道,“我能帮忙做什么吗?”
顾怀宴偏头看了眼,“拿两个鸡蛋。”
梁清妤:“好。”
“会打鸡蛋么?”
“……”
她又不是傻子。
梁清妤嗯了声:“会。”
顾怀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蛋壳不要弄进去。”
“……”
梁清妤觉得他把自己当成了傻子,又听他道:“刚才的汤里有蛋壳。”
“……”梁清妤不相信,反驳道,“那你刚才怎么没说?”
顾怀宴:“我以为那是你做饭的特色。”
“……”
饭还没吃上,梁清妤觉得自己快要气饱了。
好在打完鸡蛋,顾怀宴就没继续使唤她,她反手撑在干净到能反光的大理石台面上,看着他熟练利落的动作,再次感慨自己果真是一条咸鱼。
简单的鸡蛋清汤挂面,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梁清妤抬头看向对面慢条斯理吃面的男人,真心夸赞道:“顾先生,没想到您做饭这么好吃。”
“我也没想到,”顾怀宴轻哂一声,“你做饭这么不好吃。”
梁清妤:“……”
她低头,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吃着面条。
头顶忽然响起低沉的男声,顾怀宴问:“我很老?”
梁清妤一怔,抬头看向盯着她的顾怀宴,心里下意识一咯噔。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比自己大三岁,二十七八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成熟稳重的黄金年龄,自然算不上老。
她诚恳的摇了摇头:“不老。”
顾怀宴垂眸,目光凝着她:“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喊的这么老?”
梁清妤认真想了想,她对长辈和身份贵重的人都习惯用尊称,大学期间实习遇到甲方也是用“您”以表敬意。
顾怀宴是她的甲方爸爸。
所以用“您”来称呼。
逻辑没有错误啊。
而且他之前没有纠正她的叫法,她喊着喊着自然就习惯了。
“下次不要把我喊的这么老。”顾怀宴淡语,语气没什么情绪。
梁清妤觉得他事事儿的,一个称呼而已,还是尊称,用得着特意提醒她么。
不过面上含着善意的笑:“好的。”
饭后,梁清妤抱着平板回到卧室,她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部经典影片,今晚看的是《穿普拉达的女王》,正看到一半时,忽然蹦出一条短信。
。:【出来。】
梁清妤撇了撇嘴,剧情正上头被迫打断,论谁心情都不会好,她出去时,语气有点冲,“干什么?”
顾怀宴坐在沙发上,许是听她语气不太好,朝她多看了两眼,沉默几秒,淡声道:“老太太明天过来。”
梁清妤愣了下,“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他们中午过来,会在这吃午饭。”
梁清妤:“我来做饭?”
顾怀宴淡淡地瞥她一眼,“我做。”
“……”
虽然他没说任何嘲讽的话,但梁清妤感觉被狠狠鄙视了一番。她找补道:“我煎荷包蛋煎的还是很不错的。”
顾怀宴没搭理她,紧接着道:“我们的生活用品,需要摆一套放在一起,制造一起生活的痕迹。”
梁清妤点了点头,这套复式公寓的卧室在二楼,有两个主卧,都配有独立的洗手间,他们俩互不干扰,梁清妤窝在她的卧室里,前几天两人一整天甚至连面都见不到,东西也是泾渭分明。
但明日老太太来,如果参观的话,免不得会看一看,到时候看到有两个卧室,还能解释吵架时分房睡,可是生活用品完全分开,那就很难解释了。
梁清妤明白过来,“那把你的生活用品放一份到我那儿?”
她毕竟是个女人,瓶瓶罐罐的东西还是挺多的,搬来搬去的太麻烦。
顾怀宴没反对,“行。”
商量完,两人开始收拾,顾怀宴本要拿套新的过去,但做戏做全套,把开封用过的那套端给她,“摆在洗漱台上就行。”
“哦。”梁清妤应声,低头看了眼纸盒里的物品,剃须刀、牙杯牙刷、还有个一瓶黑色的水,心想他还怪讲究的,每天出门还要喷香水么。
好奇心驱使,梁清妤把东西放好后,特意拧开那个黑瓶子的水,低头闻了闻,觉得味道还不错,清清淡淡的薄荷味,应该不是香水味儿。
“好奇?”顾怀宴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看着她拧着眉在闻他的须后水。
梁清妤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倚在洗手间门框上的男人,心想他怎么跟鬼一样,走路没有声音。
她看着手里的黑瓶,心里有些尴尬,背着他偷偷闻他的东西,搞得她跟个变态似的。
梁清妤抬手摸了摸鼻子,“我以为是香水,就打开闻了闻。”
顾怀宴突的笑了下,他刚才在收拾东西,白色衬衫的袖口卷了起来,领口的扣子没扣,松松垮垮的,凸出的喉结笑的时候微微颤动着,带着成熟男人的性感和漫不经心。
梁清妤对上他漆黑的眸子,不知道被他笑的,还是其他缘故,大脑短暂的空白,脸颊尴尬的微微发烫。
他啧了声,轻扯了下嘴角,“好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