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洞庭始终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是太过亲近,心里也难免有些打鼓,沉声问吴连英道:“此事你怎么看?”
他没有再说吴连英扣下情报不传之事,显然已经是不打算再做追究。解立三的事,的确不宜外传。
吴连英又低下头,声音尖细绵软,“老奴不敢妄言。”
赵洞庭轻声哼道:“朕让你说,你便直说就是。”
吴连英便不再作状推诿,说道:“老奴觉得广王殿下招揽解立三不报,兴许是怕引起皇上您不高兴。毕竟解立三虽实力卓绝,但也是恶名昭彰,是江湖无数武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特别是佛门,更是将其视为大患。若是传出去我朝招揽他,于朝廷名声会有不利影响。”
赵洞庭揉揉眉心,“你的意思就是说广王怕给朕招来非议了?”
吴连英只是轻轻垂首。
赵洞庭摆摆手,“你下去罢!接下来给怎么做,你应该心中有数。广王是朕弟弟,也是朝中仅有的亲王,朕不希望他再遭遇这样的凶险,另外,朕也绝不希望看到和广王兄弟相残。你明白?”
“老奴知晓。”
吴连英应答了声,站起身,躬着腰徐徐退出院去。直到院外,才直起身子,走向军情处。
赵洞庭坐在院子里需得数人合抱的老樟树下,喃喃自语,“请封邕州,招揽魔头……”
他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但终究心里还是没有定论。
赵昺这两次举动虽然都有些耐人寻味,但细究起来又是合情合理。他心中到底是何想法,赵洞庭无疑琢磨不透。
发呆半晌,赵洞庭又传令院内侍候着的太监,道:“去武鼎堂,将朱殿主和他家两位公子起来。”
有小太监细声细语答应,领命而去。
大概过数十分钟,小太监便带着朱宗耀和朱河琮、朱海望两人到了院子。
三人都是跪倒在地。
赵洞庭让三人起来,看到朱家两位公子哥眼中都有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之色,不禁心里微笑。
不想做官的人,那就注定不会是个有作为的官。他中意朱家两位公子的这股冲劲以及对入朝为官的执拗。
这两人虽然没有在朝中做过官,但饱读诗书,加以培养,以后说不定能够成为朝中中梁抵柱。
以往历代皇帝虽然都竭力避免让某个家族或者是某个派系坐大,独受荣宠,但赵洞庭显然并不在乎这些。
只要是有本事的,管他是哪个家族中的人,就是家族内个个都是朝中大员又如何?
他想要的是现在暮气沉沉的大宋朝廷快些出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盛况。
待得三人起身,赵洞庭轻轻笑道:“朱河琮、朱海望,朕先让你们两人在入内内侍省做个小黄门,在御书房给朕磨墨,你们两人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