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46.小熊交易,暗藏危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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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子哥,真要把这小家伙卖了?”

狗蛋蹲在一旁,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他盯着竹笼里毛茸茸的小黑熊,口袋里的玻璃弹珠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哗啦”响。

他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来,仿佛那爪子下藏着针尖,“听说熊瞎子记仇,要是……”

“记啥仇?”

刘猛猛地磕了磕烟袋锅,震落的烟灰扑了狗蛋一鼻子,“家里口粮都不够人塞牙缝,还养它?”

他望向窗外空荡荡的晒谷场,几束干枯的稻草在热浪里蔫头耷脑。

“卖给城里饭店,换钱买新猎夹和火药,下次进山打两只野兔,你婶子还能给娃们熬碗肉汤。”

小黑熊像是听懂了似的,突然“嗷呜”叫了一声。

这奶声奶气的叫声吓得狗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脑勺撞在板凳腿上发出“咚”的闷响。

他揉着脑袋凑近,压低声音说:“可这是保护动物,被公社知道了要开会的!去年隔壁村老张头……”

“闭嘴!”

刘猛一把捂住狗蛋的嘴,粗糙的手掌带着烟油味。

他警惕地望向虚掩的木门,确定没人后才松开手,唾沫星子喷在狗蛋脸上,“陶勇表哥在城里开野味馆子,专收这些稀罕物。”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故意把烟袋锅敲得“当当”响,“放出风声,价高者得,公社那帮人还能长千里眼不成?”

狗蛋眼睛一亮,拍着胸脯站起身,解放鞋在石板地上蹭出“刺啦”的声响。

他转身就跑,口袋里的弹珠撞得“叮当作响”:“我这就去通风报信!”

惊得院角的芦花鸡扑棱着翅膀乱窜,“咯咯咯”的叫声混着狗蛋的喊声。

热浪裹挟着秘密在空气中翻涌,一场关于利益的暗战,在土坯房的阴影里悄然拉开帷幕。

日头西斜时。

林麻子喘着粗气冲进院子,布包在腰间晃荡,布鞋上的黄土簌簌往下掉。

他脸上的麻子涨得通红,活像撒了把辣椒粉,还没跨进门槛就扯开嗓子喊:“猛子!听说你要卖熊崽子?”

竹笼里的小黑熊吓得“嗖”地缩成一团,发出害怕的“呜呜”声。

刘猛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拍了拍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衫,皮笑肉不笑地说:“麻子叔这耳朵比雷达还灵。”

他踢了踢竹笼,小黑熊受惊似的伸出爪子,隔着竹条“啪”地拍在林麻子手背上。

“哎哟!”

林麻子像被火燎了般跳开,后脑勺“咚”地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揉着发红的手背,盯着竹笼里圆滚滚的小家伙:“这玩意儿养大了能顶饭吃?”

刘猛慢悠悠地装上烟丝,火苗点燃烟丝时发出“嗤”的轻响。

烟雾弥漫中,他吐出个烟圈:“叔,这可比看家狗强十倍。养大了往门口一蹲,贼娃子都不敢近身。”

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隔壁县有人收成年熊,转手就是五百块,够您买十袋白面!”

烟雾缭绕间,金钱的诱惑与风险的阴影,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拉锯。

林麻子吧嗒着旱烟,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布鞋踩在碎石子上“咯吱咯吱”响,他的眉头皱成个死结。

想起上个月工分被扣时全家啃窝窝头的光景,又想到公社宣传栏上“保护野生动物”的标语,心里像揣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我就这些钱。”

林麻子终于停下脚步,从布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票子,手心里的汗把钞票浸得发潮,“够不够?”

刘猛接过钱,数到第三遍时脸色彻底沉下来。

他把钱狠狠甩在桌上,震得竹笼里的玉米粒“噼里啪啦”乱跳:

“叔,您这是打发要饭的?光喂它的玉米都不止这个数!”

林麻子搓着皲裂的手掌,赔着笑脸:

“猛子,叔实在拿不出了。再说这事儿要是……”

他突然打住,眼神躲闪地望向村口方向。

刘猛冷哼一声,把钱塞回林麻子怀里,转身抄起墙角的锄头。

金属锄头把撞在砖墙上发出“当”的巨响:“您走吧,这熊崽子金贵着呢!”

一场交易戛然而止,空气中未散尽的烟味里,浮动着失望与庆幸交织的复杂情绪。

林麻子如释重负地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巷子里。

暮色如墨,悄然浸透天际。

村落里,几缕炊烟在土坯房上空打着旋儿,与天边绛紫色的晚霞缠绵交织,恍若被揉碎的云锦。

刘猛家院子里,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透过糊着去年报纸残页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墙角竹笼里,小黑熊崽子缩成毛茸茸的一团。

它湿漉漉的鼻尖偶尔抽动,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像是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别离。

“吱呀——”

生锈的铁门被猛地推开,陶勇的解放鞋重重碾过满地碎石,“咔嚓咔嚓”的声响惊得墙根下的蟋蟀瞬间噤声。

他怀里紧紧揣着用蓝布包着的钱,布料被手心的汗浸出深色痕迹。

那是他磨破嘴皮求来的借款,甚至还在担保人面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的红印此刻还隐隐作痛。

“猛子哥!”

他的声音里裹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拉风箱般喘个不停,在暮色里激起阵阵回响。

刘猛闻声从堂屋晃出来,指间的旱烟袋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他眯起眼睛,借着昏黄的月光打量眼前这个喘着粗气、满脸通红的陶勇,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哟,陶老弟这是踩着鬼门关的点来的?”

说着,他故意拉长语调,烟袋锅子重重磕在门框上,震落的烟灰簌簌掉进墙缝里,惊起几只蛰伏的飞蛾。

陶勇抹了把额头上滚落的汗珠,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

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小心翼翼解开蓝布包,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微黄光,还带着股子潮湿的霉味。

“猛子哥,熊崽子我要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盯着竹笼的眼神像饿狼见了猎物,眼底泛着贪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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