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有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还有一个不满五岁的幼儿,此时正在两人身后嚎啕大哭。
“算我求你了!当年的确是我对不起你爹,但你已经灭了我一家满门,现在只剩这一个孙儿,能不能给我王家留份香火?”老者哀求道。
他的老伴将孙子护在身后,涩声道:“冤有头债有主,当年害你爹的人是我们,这小子那时候还没出生,他是无辜的!求你大发慈悲,我们的命随便拿去,只求放过我的孙儿!”
“呵呵。”
白衣男子笑了,笑得很古怪,鲜血染红了半边白袍。
“是,你们的孙子的确没有参与当年之事,但我想问问,当年你们有谁想过给我狄家留个香火吗?”
这个问题,让夫妻两人同时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一点也不无辜!因为生在你们家就是他最大的罪孽!”白衣男子的眼神越来越冰冷,“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
“我跟你拼了!”
那老者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刀,向白衣男子猛扑了过去。
然而,他还没靠近白衣男子,就被一道霞光洞穿了胸口,双眼瞪得斗大,满脸不甘地倒了下去。
“畜生啊!”老妇在旁哭泣,声音哀恸,令人怜悯。
然而,白衣男子的眼神根本毫无波动。
下一刻,他双手法诀一掐,那道霞光去而复返,“突!突!”两声,将老妇和她身后那个五岁的小孩先后打成了肉泥!
此时霞光散去,居然是一枚黑色铁锥,被白衣男子收回了袖中。
皎洁的月光拂过庭院,狄武站在血泊之中,麻木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波动。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儿子修炼有成了,当年害我们全家的仇人,孩儿一个都不会放过!”
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声,狄武的眼神逐渐变得冷酷起来。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名字,其中大部分都已经被鲜红的红叉叉掉。
默然片刻后,狄武蹲下身子,用手蘸了蘸地上的鲜血,在“王有德”的名字上也画了一个叉。
至此,整张白纸上的名字几乎都被红叉覆盖,唯独只剩下一个名字上官文丰!
此人是管辖这片区域的知府,当年就是他调兵给余观海。
根据狄武这三日的调查,余观海当年似乎被上官家的嫡女看重,最后成功入赘,也是因此才小人翻身。
不过,此人并不在瑶华城中,而是在附近一个更大的城镇居住。
“上官文丰,必死!”
狄武双眼微眯,杀意沸腾。
月光下,他缓缓转身,踏上了寻仇的最后一段路途
夜尽天明,画面一转,来到了一条安静的街道上。
街道的尽头,有一座典雅的宅院。
这座宅院占地极广,气派不凡,大门左右两边各有一只高大威猛的石狮,门楣上挂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上官府”三个大字。
两个身穿红袍的护卫站在门口。
这两人腰配长刀,身材挺拔,手上长着厚厚的老茧,眼中精光流转,一看就是武艺不俗之人。
时值正午,烈阳当头。本是酷暑难耐的时候,两人却没有丝毫疲倦,反而神采奕奕。
“听说了吗?老爷的孙女昨天晚上回来了。”其中一人开口道。
“嗯,老爷最喜欢这位孙女了,据说今天晚上要大摆筵席,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领到不少赏钱呢!”另一人笑道。
“那太好了,咱哥俩又能去‘怡春院’听曲了。”先前那人挤眉弄眼道。
另一人听后,哈哈一笑,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街道尽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从街道尽头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白衣男子。
这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清秀,丰神玉立,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和善。
没多久,这白衣男子就来到了宅院的门口。
“站住!”
其中一个护卫喝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知府大人的宅邸吗?岂敢在此闲逛!”
“知府”
白衣男子喃喃一声,抬头看向了门楣上的牌匾,好半天后才开口道:“真要说起来,我也算上官家的一位故人。”
“故人?”左边的护卫挑了挑眉,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与府中哪一位相识?”
“上官文丰。”白衣男子吐出了这四个字。
“大胆!”
两名护卫同时暴喝。
左边一人骂道:“你这种腌渍货色竟敢直呼老爷的名讳?还说与老爷相识,我看你是发了疯吧!”
另一人也骂道:“去去去!趁我哥俩今天心情好,还不快滚,否则将你一顿好打!”
“呵呵。”
白衣男子面对两人的羞辱并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他忽然张嘴,从口里喷出一团黑气!
两名护卫本来还想再骂,可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你!”
这两人大脑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那黑气的速度极快,此时破空而来,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只听“嗖!”的一声,黑气在半空中一分为二,几乎同时洞穿了两人的眉心。
两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在他们的眉心处各有一团煞气,眼中的神采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一具尸体,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迈步走入了上官家的大门。
而在他身后,两名护卫依旧“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口,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外面人根本发现不了异样,并不知道这两人其实已经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