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监生匆匆离去,他们方才所说的流言蜚语却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任伯安耳中!
会试前三,曾入太子宫求学!
除此之外,再无一人是北方士子!
寒门子弟,真无出头之日!
任伯安,是北人,顶着巨大压力来到国子监求学!
用心苦读八余载,不必权贵一日游!
那些权贵豪强,那些官宦子弟,他们已经拥有了所有,却还要对贫寒子弟唯一的出路下手!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一时之间,滔天的怒火充斥心田,令任伯安的求死之心瞬间荡然无存!
这是舞弊!
这不公平!
大明养士三十年,仗义死节在今朝!
任伯安想起十年之前,那场国子监生不满国子监祭酒宋讷视人命为猪狗的酷寒手段,发起了游行示威活动,最终逼得天子处死了酷吏宋讷,监生日子这才好过了些。
似乎,今日未尝不可!
任伯安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大步回到国子监宿舍,慷慨激昂地对一众北方监生怒喝道:“会试舞弊,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那前三北方士子,曾入太子宫求学!”
“那张皇榜之上,再无一人是北方士子!”
“难道我北方士子,寒窗苦读数十载,真无出头之日吗?”
“科举的公平公正呢?大明的严明律法呢?你们的士人风骨呢?”
“大明养士三十年,仗义死节在今朝!而今有人科举舞弊,我等士子深负皇恩,岂可就此坐视?可有风骨士人,随我前去讨个公道?”
高声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任伯安这才注意到眼前密密麻麻的国子监生,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心中惶恐到了极点。
短暂的沉默之后,却是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应和之声。
“对!讨个公道!”
“我们要讨个公道!”
“科举不容亵渎!”
眼见此景,任伯安激动到浑身颤抖,心中再无一丝畏惧,昂首挺胸地带着乌泱泱的国子监生直奔贡院而去!
一路之上,加入游行示威队伍的监生越来越多,他们有的人北方士子,有的是南方士子,有的甚至尚未取得功名。
但在此刻,他们已经汇聚成了一个整体,一个名为“士子”的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