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面上来讲,陈瑛是正三品的朝堂重臣,不应该死得如此凄惨,“兔死狐悲”的道理这些个满腹经纶的文人士大夫们哪里不懂。
再者来说,皇上给陈瑛定下这么个严苛酷刑,也是存了震慑百官的心思,杀鸡儆猴,百官自然就不乐意了。
皇上又想从自己手中割肉放血,还想拿陈瑛一案树立典型,不但打了自己等人一棒,还要趁机骂上几句,那些个文人士大夫们如何能忍?
当然,这些话也就他们在心中想想,根本不敢堂而皇之地说清道明。
朱雄英没有得到二人的回答,也丝毫不以为意,沉吟良久后再次出言问道:“陈瑛还要多久入京?”
“大抵在明日,由天剑局局座左狂奴亲自押送,连夜赶回京师!”
“好,行刑之日就定在后日,勒令在京官员必须前来观刑,朕倒想看看,这些个魑魅魍魉还有什么小动作!”
王钺与三宝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文人士大夫的气性大,当今天子的气性更大啊!
过了片刻,三宝太监故作惊喜地低呼了一声,对朱雄英满脸欣喜地出言道:“陛下,大喜事儿啊!”
“曹国公大人与暴昭大人找到了,虽骨瘦如柴形如枯槁,但命算是保住了!”
闻听此言,朱雄英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心中一块大石瞬间落地,这可当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狐媚儿小白脸这个家伙还真是命大,在茫茫大海上浪迹了四个多月,还能手脚齐全地活着回来,就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朱雄英接过康铎的奏章,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当真被吓了一跳。
李景隆与暴昭,的确活下来了,但那是靠着吃同胞的血肉这才得以幸存!
亲娘咧!
那可是人的血肉啊!
一想到那副绝望的可怖场景,朱某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将这封奏章扔进了垃圾桶,不愿再次见到。
“传令给康铎,处理好这件事情,朕不希望出现什么风言风语!”
李景隆倒是没有太大影响,毕竟他是大明顶级国公爷,但暴昭却是个一无所有的青年才俊,仕途一片光明,绝对不能毁在此事上面。
与此同时,一队车马进入了驿站,为首之人赫然正是妖人左狂奴。
为及时赶回京师,众人一路风餐露宿,日晒雨淋,终于要抵达金陵帝都了。
左狂奴起身走到囚车旁边,向里面递了一晚米粥,连碗都是用木头制成,根本不给陈瑛任何自尽而亡的机会。
陈瑛早就陷入了绝望,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入京将会遭受何等残酷的刑罚!
“左狂奴,你不要忘了,你义父毛人屠那条疯狗的下场,哈哈哈……”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这个妖人的下场绝对不会比老夫好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