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于院长本来并不打算过来的,他最近一直在处理学校的事情,加上又经常开会,哪有这闲工夫。
不过,思索再三之后,最终,他还是抽出了点时间,来到了这里。
作为中文专业的重要领导,于院长自然特别关注学生的文学创作能力。
这次,文学创作交流协会与校内期刊的创办,他可是在校领导面前夸下了海口,必须得搞出一点成绩来。
所以,在李翰明二人的盛情邀请之下,他满怀期待的过来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贺云这个“甩手掌柜”居然也在,而且还在与众人交流创作心得。
“大家这般看着我干嘛?接着聊,接着说呀!你们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存在好了。”于院长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随意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
尽管于院长如此说了,可众人却还是觉得十分拘束。
好在这个时候,贺云开口提问道:“大家觉得什么题材最好创作呢?是诗歌?散文?还是小说?”
“当然是诗歌啦!诗歌字数少,而且可以不拘泥于形式,只要能够找到一丝灵感,完全可以一气呵成。”
“我也觉得是诗歌,尤其是北岛与顾城的诗歌,我最喜欢了。”
“我不觉得诗歌最好创作,我认为散文才是最好写的。”
“诗歌和散文都不好写,其实小说才是最好写的文学体裁。”
大家的回答几乎是五花八门,但贺云总结了一下,发现大多数人都觉得小说才是最好写的。
除此之外,散文与诗歌也有不少人投了赞成票。
至于其他文学体裁,几乎没有一个人提及。
对于这样的结果,贺云自然是有些失望的。
他之所以会向大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当然是存了“私心”,但现在,他只能暗暗叹息了一声,刚准备开口继续往下说,却不料就在此刻,于院长突然插话道。
“刚刚我听了大家的发言,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不同于大家的想法,在我看来,文学体裁没有所谓的好写不好写,只要大家肯花时间与心思,不管是什么文学体裁,都能写出好的作品来,即使是剧本,也一样。”
于院长此话一出,贺云顿时眼前一亮。
“剧本?对呀!剧本!我曾经尝试写过散文、报告文学、小说,却唯独没有写过剧本与诗歌,不如接下来我就试着创作一个剧本?”
对于剧本的创作,贺云自然是有过系统学习的,因而,创作一个剧本自然不在话下。
何况,在当下,剧本可不算冷门的文学体裁,不少主流的杂志,都曾经刊载过各种各样的剧本。
尤其是类似《人民文学》这种国家级别的杂志,剧本的刊发频率是很高的,仅次于小说、诗歌、散文这几类文学体裁。
而且,如今的剧本创作,可不像后世的剧本,用四个字来形容,可谓是“精益求精”,随便一个剧本,拿到剧组去,便可直接进行拍摄了。
而有了这个念头后,对于接下来的交流,贺云自然也就没有了心思。
这不,他与大家聊了一会后,便找了个机会脱身,回了宿舍。
十多分钟后,桌前,贺云刚坐下,就立刻找来了纸笔,暗暗思索了起来。
首先,当然是确定创作剧本的类型,或者说是题材,这点倒是不难,因为在当下,社会话题是剧本创作中最常用的题材。
比如改革话题、家庭生活话题、讽刺批判话题,这些都是当下剧本的首选。
不过,贺云思来想去,却并不打算采用这些常见的剧本题材,而是选择了古代题材。
当然,古代题材也只是一个大的框架,实际上,古代题材又可分为历史演义、古装武侠、古装悬疑探案、古装神话等等。
“历史演义太过普通,武侠有点不太适合《当代》文学这类杂志,至于神话的话有点太过空洞了,而悬疑探案似乎可行。”
其实所谓的悬疑探案题材,在西方被称之为侦探推理题材,在华夏古代则被称之为公案题材,最出名的当然得属《狄公案》《包公案》《施公案》这三大公案了。
而其中所衍生出的电影、电视剧、小说,几乎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尤其是前两者,《狄公案》与《包公案》,最为出名。
《狄公案》就不用说了,与《施公案》一样,都成书于清末时期,加上后来随着荷兰汉学家高罗佩的《大唐狄公案》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狄仁杰这位武周时期的宰相也因此而声名远播,享誉世界。
而与之相关的影视作品,也是层出不穷,在大陆,最出名的自然得属1986年与1996年拍摄的《狄仁杰探案传奇》了。
当然,90后或许对此并不怎么熟悉,但若是说到《神探狄仁杰》系列,不管是80后还是90后,甚至是00后,都能想起那一首激动人心的主题曲,以及那开了挂的“李元芳”与胖胖的“狄大人”。
贺云自然也一样。
至于《包公案》与《三侠五义》,这两大公案题材,虽然一个成书于明代,一个成书于清代,但所涉及到的人物,却有很多相似之处。
其影视作品,更是在香江、台岛以及大陆,都有不少经典的作品。
尤其是《包青天》与《少年包青天》这两大影视剧系列,前者,出自台岛,却享誉大陆、香江与台岛三地。
而后者,也在大陆成为了一代人的经典回忆。
由此可见,悬疑探案题材,或者说古代的公案题材,在华人心目中,是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
说得更直白点,就是受众面很广,完全不必担心没有读者。
当然,这只是贺云选择这个题材的其中一个原因,事实上,他之所以选择这类题材,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探案题材所涉及到的“法与情”这个富有争议的核心主题。
毕竟在华人心目中,“法”往往是伴随着“人情世故”的,这点,与西方的世界观是完全不同的。
在西方,“法”就是“法”,而在华人心中,“法大于情”与“情溶于法”,这都是存在的。
而在当下,在这个风云变色,波澜壮阔,正处于改革开放的重要时期,“法”与“情”,早已成为了一个十分有争议的社会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