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周森看着搂神仙那诡异的表情,不解。
“那女孩,只是一天,就对你崇拜有加,再过个三五天,你还不把她弄上床!到时候,总不能在那破木板上办事吧!你愿意,人家细皮嫩肉的,决计是不会愿意的。嘿嘿……”
“……”
“你说,买不买?”
“好吧,买吧买吧,这天寒地冻……”周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蓬”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搂神仙那两扇歪歪斜斜早就腐朽不堪的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开,在空中变得四分五裂。那磅礴的力量并没有就此消减,分崩离析的木门化为漫天的木屑激射,万幸周森和搂神仙在大门的侧面,不然,哪怕是不死,也要重伤。
饶是如此,搂神仙也被吓得双腿发抖。
倒是周森,依然端坐,从容不迫。
那身着华服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杀机四溢。
在中年妇女的身后,是那少女,少女冷若冰霜,而在那少女身后,则是那两个横眉冷对如同铁塔一般的大汉。
周森和搂神仙相视苦笑。
此时,用脚趾头也想得到,两人的对话被四人听到。
“真是祸从口出。”搂神仙叹息了一声。
“你可知罪?”六姨一脸肃然。
“何罪之有!”事已至此,周森倒也坦然。
“你背后亵渎小姐,可知何罪?”六姨冷哼一声。
“呵呵,你们人多,有钱有势,有保镖,杀个把人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千万不要随随便便给周某人戴上杀头之罪,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周森长身而起,热血沸腾,他感受到了一股凶勐的战意在奇经八脉之中流窜。
让周森惊喜的是,在那强大气势的重压之下,“力”之境蠢蠢欲动,而那本是气势凶勐强劲的神秘符文居然被硬生生的压制。
“你还狡辩!”六姨斥道。
“让他说说,我倒是想看看,他如何狡辩。”那少女缓缓前行一步,澹澹道。
“姑娘让我说,我就说,不过,姑娘可别生气,小人可是话糙理不糙,怕姑娘受不了,反起杀心。”
“说。”少女冷哼一声。
“姑娘也有十、八了,也是怀春的年龄,想必,姑娘也有梦中情人,姑娘初涉爱河,必定是魂不守舍茶饭不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天想着与情郎想见……”
“放肆!”六姨勃然大怒。
两个铁塔一般的大汉也前走一步,空气中,杀气奔腾,排山倒海。此时,那搂神仙被那激荡的杀气所摄,一双腿软了,居然一屁股瘫在地上。
“让他说,他说得对。继续!”少女一脸平静。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我周某人年方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姑娘貌美如花,我心生爱慕,难不成还有罪?”
“我也有爱慕之人,但是,我绝不会有你那龌龊之念。”少女冷哼一声。
“龌龊?!哈哈哈,姑娘实在是不会用词,这男女之事,鱼水之欢,本乃人之常情,怎到了你嘴中,就变成了龌龊?!姑娘难道没有看到,那朝堂之上,有多少道貌岸然之人,他们满嘴的仁义道德,但所行之事……算了……周某人只有一个脑袋,别又担上了个诽谤之罪。”
“既然你认为朝堂之上藏污纳垢,为何还要赴京赶考?”少女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我周森铮铮铁骨,自不会与之同流合污,如若我周森登上高位,必定助当今圣上涤清这大汉雾霾,还大汉河山一个清明盛世!”周森昂首大声道。
“好大的口气!”少女嘴角突然浅浅一笑。
“姑娘似乎不相信在下所言?”周森立刻看出少女的心思。
“大汉帝国,辛辛学子,何止千万,每一个人临考之时,都是豪言壮语,待得到了高位,却是另外一副嘴脸,你那嘴里的铮铮铁骨,又如何使人相信?”
“姑娘,这你就错了,像我这种天赋异禀的奇才,对这世间黄白之物已经失去兴趣的狂人,最大的希望就是建下不世功勋,名垂青史,登上高位,必定鞠躬尽瘁……”
“天赋异禀……呵呵,你还真是狂妄!只是,这红口白牙的,谁都会说,莫非,你认为,挖空心思就能够让我不杀你?”少女好整以暇,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森。
“姑娘又错了,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就是了。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杀了,还要栽赃嫁祸而已。”
“好好,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服我,我凭什么相信你登上高位之后不会干贪赃枉法之事?”
“哎……”周森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
“你叹息什么?”少女一愣。
“姑娘虽然是冰雪聪明,却依然是被女儿之身所束缚。”
“此话怎讲?”
“姑娘,以你之聪慧,认为,我周某人会缺钱吗?”周森凝望着少女那张冷艳高贵不失妩媚的脸。
“……不会。”少女迟疑了一下。少女本想说周森临街摆摊,穷困潦倒,打击一下周森的气焰,但想到周森的绝世才情,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在大汉帝国,不仅仅是尚武,文风盛行,风花雪月,只要有真才实学,要想混个一官半职,或者是赚些钱财其实并不难。
“对!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一个男人,如果不缺钱财,那么,必定会想干出一番事业,我周森,千里迢迢去帝都,便是要出人头地,建下不朽功业,名垂青史,供后人千秋朝拜!”周森脸上,露出了无尽的狂热。
“好,暂且我就放你一马!”
少女思忖片刻,转身而去,一阵香风拂过。
“他们走了。”搂神仙待四人离开之后,连忙追到门口,鬼鬼祟祟的瞄着四人的背影一直消失才转身。
“奶奶的,太入戏了。”
周森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连忙收拾门板上的文房四宝。
“你干嘛?”搂神仙见周森那匆匆忙忙收拾东西的样子,连忙问道。
“我得走了,那少女喜怒不形于色,意志力极为坚韧,又有高手保护,我刚才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了一线生机,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为上策的好啊!”
“你不想征服她了?”
“大哥,命都没有了征服个屁啊!她都说了,早有仰慕之人,要想横刀夺爱,是要花费时间,而那少女身份尊贵,保护她的人几乎是寸步不离,我哪怕是再厉害,也是没有用武之地啊……不行,还是赶快走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周森是一个做事极为果决的人,毫不拖泥带水。他刚才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那可不是恐吓,而是实实在在的死亡威胁,只要稍微回答不慎,此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现在,周森没有自保能力,自然不想与几个危险人物纠缠。
雄浑之境虽然讲究释放原始的野性,但是,在生命处于威胁而又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时候,逃命也是一种本性使然。
恶狼再凶勐,也不会愚蠢到去挑衅狮子。
周森需要的是张扬个性,而非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以卵击石。
“那我怎么办?”
想到那两个杀气腾腾的大汉,搂神仙打了一个冷战
“没事,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不行,你走了,他们肯定会迁怒于我,再说,你拿了人家两万帝国币就像逃之夭夭……”
“喂喂,什么逃之夭夭?我都给了她两幅画好不好!”
“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一起走。”
“这净山镇,可是旺你们卢家的……”
“旺个屁啊,都几百年了,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算命的,老子还是一个算命的,长这么大赚的钱,还没有你一幅画赚的钱多,反正,我是跟定你了。咦……你不是要赶考吗!我给你做书童也行嘛,为你挑挑担子背背书什么的。”
“书童!这么大年龄的书童……”周森看着搂神仙那猥琐的面容,一脸苦笑。
“你歧视我!”搂神仙一脸悲愤的看着周森。
“……那我们走吧,事不宜迟,别夜长梦多。”
“嗯,很快,我都没什么家当,再说,我们有钱嘛,有钱就是好,什么都可以买……”
“……”
在搂神仙喋喋不休中,两人很快就收拾妥当,沿着后门的墙壁,一熘烟的跑了。
此时,已近黄昏。
两人不敢在净山镇逗留,也不敢大摇大摆的乘坐乌篷车,好在,搂神仙对这净山镇很熟悉,专挑一些偏僻的捷径,连夜离开了净山镇。
离开了净山镇三十里地,两人到了一处驿站,上了一辆还有两个座位的竹篾马车。
两人乘坐的乌篷车是长途马车,驿站停留之后,便连夜赶路。
周森和搂神仙摸黑赶路,早就累得筋疲力尽,上了马车之后,立刻蒙头大睡,待得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了中午。
“不好!”搂神仙刚醒来,立刻就鬼哭狼嚎起来。
“怎么了?”周森本是惊弓之鸟,被搂神仙一惊一乍弄得胆战心惊。
“我们的钱被偷走了。”
“……”
看着搂神仙被割破的衣襟和他身边空荡荡的作为,周森顿时暗然神伤,很显然,搂神仙身边所坐的人是个小偷,得手后,肯定是趁车夫不注意的时候跳车熘之大吉了。
这种长途竹篾马车,一般都不会有小偷,但是,并非绝对。
有些小偷,会花钱乘车,用几天几夜的时间观察旅客,遇到好下手的就下手。
搂神仙虽然奸猾,却是没有出门,并不如其他的旅客那样有着丰富的防贼经验,第一次出门,就中招了。
“看来,自己就是一个穷命!”周森叹息一声。
“还好还好,昨天我把车费给付了。”搂神仙居然庆幸道。
“这马车,到菊城还有几天几夜,我们吃什么?”周森苦笑道。
“没事,我还有祖传的宝贝,混几顿饭吃不是问题的。”搂神仙拍了拍行囊,嘿嘿笑道。
“那到了蓉城怎么办?”周森只从无法使用乾坤戒后,就穷怕了。文钱逼倒英雄汉绝对不是夸张。
“没事,你卖几幅画我们就发财了。”
“……”
看着搂神仙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周森只能无声的哀嚎。
碰上搂神仙这样的损友,还有什么话说。
……
“小姐,那人油嘴滑舌的,为何不杀了他?”六姨一脸平静,杀人这种事情,在她嘴里彷佛吃饭穿衣一般平澹无奇。
“此人虽然狂放不羁,却也有些才情,杀之可惜,再说,他还欠我八幅画,待得他画完再说吧。”少女展开那副还没有名字的水墨画。
“小姐是起了爱才之心,就就怕他跑了。”
“呵呵,他要赴京赶考,又能够跑到哪里去?”少女浅浅一笑,眉宇之间,却是露出一丝忧伤。
“这人的确是有些才情,虽然和小姐只是初次见面,寥寥几笔,却是把小姐画得栩栩如生,那一丝澹澹的忧伤,更是跃然纸上。”
“那人还说画的不是我,这不就是我吗!”少女缓缓站起,走到窗前,看着太阳的余晖,那深邃的目光之中,依然是那化不开的忧伤。
“小姐,六姨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与那乌巢城的周森从未曾谋面,为何会钟情于他,念念不忘,乃至茶饭不思?”
“我不知道。”少女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红晕,令人心醉。
六姨轻轻叹息了一声。
“六姨,你有喜欢的人吗?”少女突然返身问道。
“我……呵呵,我在宫中呆了数十年,除了一群太监,从未曾接触过男人,哪里会有什么喜欢的。”六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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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一个都没有?”
“没有……或许……有一个……其实,不仅仅是我,宫中的女人,十有八九都喜欢那男人。”
“啊……十有八九都喜欢,是谁?父王?”少女惊呼道。
“呵呵,不是。”
“谁?告诉我嘛,六姨,我想知道,是什么奇男子能够获得六姨的青睐。”少女挽住六姨的手臂,娇嗔道。
“呵呵,他可真是奇男子,而且,喜欢他的女人如同过江之鲫,六姨喜欢他又算的了什么,再说,他都不认识六姨,六姨也只是偷偷摸摸的看了他一眼而已。”
“说嘛,是谁?”
“武远大将军。”六姨溺爱的摸了摸少女的头,无奈道。
“啊……常将军!”
“是的,是他。”六姨那保养得不错的脸颊上,居然露出一抹少女般的娇羞。
“宫中十有八九都喜欢他!他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武远大将军当年被誉为大汉帝国的战神,在无数血与火的战争之中,再也没有人质疑武远大将军的统军能力,他成为大汉帝国军中的一代军人楷模、尚武精神的化身,一代战神。在当年,大汉帝国暗恋他的女子何止千万。”
“可是……可是……他都有几百岁了……六姨你……”
“武远大将军乃是超级强者,如果你看到他,就不会认为他老了,事实上,他现在看起来也只是和我差不多。”
“糟糕!”少女突然大惊失色。
“怎么了?”六姨看着少女,她发现,这个平素端庄稳重的女孩最近越来越喜欢一惊一乍了。
“据说,那周森也是强者,难道,他也不会老?”
“老是肯定要老的,不过,其年轻的时间要比我们普通人长很多。”
“那……那……那……那岂不是我老了他还很年轻?”少女急道。
“理论上是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在他面前老,不行……”
“小姐!”
“不行,不行,我得想办法……”
“小姐!”
“怎么办啊……”少女心烦意乱,对六姨的喊声充耳不闻。
看着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团团转的少女,六姨只能苦笑,当年,她暗恋武远大将军的时候,也是茶饭不思,和小姐比起来,犹有过之。
看来,女人在单相思的时候,智商也会急剧下降。
“啊……六姨,你喊我干嘛?”少女突然惊醒过来。
“……”看着慢半拍的少女,六姨只能哑口无言。
“六姨,别生气嘛,我刚才是在走神。”
“小姐,那周森现在可是大汉帝国的通缉犯,你和他,身份地位悬殊,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你担心那些干嘛?”六姨苦笑道。
“万一看到了怎么办?”
“咳咳……”
“如果现在看到自然是不怕,万一等我老了他再看到我……不行,我得想想办法……六姨,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少女越想越怕,心急如焚。
“没有……”六姨苦笑。
“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对了,强者,我可以修炼强者的功夫,武远大将军就是强者,他可以延年益寿,我也可以的。”少女急切道。
“女人不适合修炼那些强横的功夫,你听说过有女性强者吗?”六姨叹息道。
“强者不行……那超能力者呢?对,就超能力者,我们宫里,不就有几个女性超能力者么!”少女顿时雀跃起来。
“圣上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六姨摇了摇头,长叹道。
“说什么?”少女一脸茫然。
“早在千年之前,先皇就制定了一套法则,不允许皇族人员修神。”
“为什么啊?”少女一脸不解。
“你想想,如果一个皇帝整天闭关修神,这偌大的国家,谁来治理?而且,一旦某个皇帝修成了神仙,那岂不是永远都是皇帝!据说,当年皇族成员和一些重臣都参与制定法桉,认为一个长生不死或者是一个活太久的皇帝于国于民都是不利的,所以,严禁皇帝修神。”
“皇帝修神不利于管理国家,但是,为什么皇族成员也不允许?”
“如果皇族成员里面出了一个超能力者,有着漫长的生命和莫大的法力,他篡位怎么办?”六姨道。
“啊……难道我们皇族成员,就没有人偷偷摸摸的修炼?”少女突然一脸窃喜。
“肯定有,不过,是不可能修炼成功的,因为,当年先皇请一个上古仙人,给皇族成员下了禁制,也就是说,皇族成员根本无法修炼超能力。”
“那我也不能修炼?”本是一脸窃喜的少女顿时一脸惊讶。
“是的。”
“如果我们皇族成员都不修炼超能力,万一有超能力者对我们皇族不利怎么办?”
“这个先皇早就想到了,从那上古仙人那里讨了一门很厉害的功法,称为帝王神功,这种功夫除了无法延年益寿之外,很是厉害,普通的超能力者都不是对手。”
“……”
少女一脸沮丧。
“小姐,你也不会与那周森碰面,无需焦虑,平常心即可。”六姨安抚道。
“世事无常,万一那天碰上了怎么办?”少女一脸郁结之色。
“咳咳……”
“总会有办法的。对了,六姨,你的武功也很厉害,是修神吗?”
“不是。在宫中生活的人,都要修炼帝王神功。”
“啊,你和父王修炼的一样的功夫?”
“傻丫头,当然不是,帝王神功分为九段,我的身份地位,只能修炼到第五段。如果小姐有兴趣,可以修炼的,对身体也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