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树上开花”实指树上本无花,剪彩粘之,不细察者不易觉,花与树交相辉映,终成玲珑之局,正如秘籍所言“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且说此招所出数处方位只有一处是实,其余皆是虚晃,至于最终击向何处,全凭施展者酌情而定。
程鸿渐那招“树上开花”虽练得尚不纯熟,可现下陡然使出,却也使敌人『乱』了方寸。如此这般斗过须臾,魑无忧只道程鸿渐欲撩己下阴,便慌忙探出左臂急挡,右手以那截老虎骨腿朝他头顶砸来。
程鸿渐疾侧闪避,转而使长棍径朝魅无常心窝刺去,那小鬼儿吃过一次苦头,自不肯重蹈覆辙,当下未及深思,便即架起双叉相隔,而其下盘登时『露』出破绽,鸿渐竟自搅动长棍朝其腿上绊去,那小鬼儿竟自立足不稳,仰面跌倒了。程鸿渐正要将长棍朝他头上击落,忽觉背后劲风袭来,正是魑无忧铁拳将至,鸿渐只得向旁闪避。魑无忧紧随而至,鸿渐当即卖个破绽,挺棍横扫其肋下,魅无常爬将起来,舞起双叉狂风骤雨般连递数招。
先前轩辕齐光为了相助鸿渐拜入总坛,方才传授了些精妙棍法。程鸿渐如若用所练棍招对付年齿相仿的新进弟子,即便那人出身武林世家,倒也绰绰有余,可现下鸿渐尚无内力,魑魅二鬼身强力壮,小小孩童仅凭几招棍法,委实难以打杀魔教凶徒。
魑、魅二鬼虽不敢过分『逼』近,可如此这般斗得久了,鸿渐只消稍有不慎,难免『性』命不保。姚蓁蓁早已瞧出此节,不禁好生担忧,随之思忖该当如何相助。
魅无常眼见挨得数棍,并无『性』命之忧,登时顾忌大减,随即退开数步,自得说道:“师兄敢不敢跟我来比比,看谁先破了这小子的棍招。”魑无忧道:“谁怕谁!”言下满含不忿之『色』。
江湖中人倘若见到玄妙招数,常会心痒难耐,不自觉地借鉴一番,抑或苦思pojie之法,魑、魅二鬼瞧鸿渐棍法精奇,彼此间便起了较量之念,欲要观瞧谁能先破得棍法妙招,却不顾鸿渐仅是孩童,如此赌斗难免有些以大欺小之嫌。
姚蓁蓁观此情形,自是愈发忧心,随之复又暗忖:“再这般下去,小哥哥怕会丢掉『性』命的,而那两个小鬼儿好似谁也不服谁,我若是能要他俩都起来,大伙便可脱困啦”正作此想,魑、魅二鬼正向程鸿渐步步紧『逼』。
初时程鸿渐倚仗棍法精妙,方才强撑多时,可这当儿魑、魅二鬼拼着挨上几下,也要破此精妙棍法。说时迟,那时快,魅无常大喝一声,使左手明晃晃的短叉下劈,便要劈向程鸿渐的胸前。
姚蓁蓁观此情形,不禁惊呼出声,程鸿渐赶忙后跃数步,饶是如此,其胸前也被划破了些许皮肉,魑无忧眼见师弟先伤了程鸿渐,登感焦躁起来,紧接着横扫一拳,鸿渐赶忙侧避,只得又退数步,护在姚蓁蓁身前。正当此刻,鸿渐方才瞧见胸前伤势,只觉一颗心扑通『乱』跳,犹似将从伤口钻出来一般。
魅无常收起双叉,自得笑道:“傻小子服使不服,我跟师兄相较起来,哪个厉害些?”魑无忧收招不发,急不可耐地出言呼喝道:“快讲!”程鸿渐强忍疼痛,毅然回道:“我哪怕死了,也不会屈服于你们两个坏蛋。”姚蓁蓁笑接话头,向魅无常道:“那还用说嘛,自是你的武功要比胖师兄高明得多。”话到后来,便即长叹一声,转而戏谑魑无忧道:“你这胖师兄真是白那么多肉啦。”程鸿渐闻听此语,不禁心头一怔,魑无忧又羞又恼,随即厉声呵斥道:“你这小妮子胡说八道,看老子打你个大耳刮子!”说罢,便即迈开步子。
程鸿渐挺棍护于蓁蓁身前,魅无常扯住师兄,竟自打个哈哈,阴阳怪气道:“师兄你也真是的,跟这小妮子计较什么。”
姚蓁蓁瞧着魑无忧盛怒之状,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接着说道:“你这么个大块头若是跟我这小妮子动手,那便太没本事啦啊。再说是你师弟的武功比你厉害,又不是我的武功比你厉害,便算你赢了我也没用,打赢你的矮师弟才能证明你的武功更高。”话到后来,忽而狡黠一笑,接着续道:“啊,我明白了,定是你也知晓自己的武功不如师弟,怕跟他动起手来,被人家打屁股!算啦,算啦,你干脆磕头承认了自己的武功不如师弟,往后认他做师兄便是啦。”其音虽甚稚嫩,可这番话正中魑无忧心头要害,直教对方气得直咧嘴,却寻不出个由头向姚蓁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