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鹿的意外插曲,就被楚牧峰这样轻松解决了。
其实凭楚牧峰的医术,陈白鹿要是早点请他出手的话,会省掉后来的很多麻烦事。
但他不是不知道吗,况且楚牧峰觉得对方既然吃药能好,那何必自己多此一举,因此阴差阳错的就变成这样。
幸好最终能够化悲为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天之后,沈公子如约而至,带着楚牧峰去斗蛐蛐。
“我说为什么是今儿个去看,难道其他时间不成吗?”坐在车内,楚牧峰随意问道。
“当然不成!”
沈浪一听这话就知道楚牧峰是个门外汉,反正现在还有点时间,就不由耐心的解释道。
“我跟你说,这斗蛐蛐吧是分着三六九等的。你以为是什么时候想要有局就能有吗?告诉你,门也没有!这要不是有人设局,根本别想斗。”
“最下等的斗蛐蛐不过就是几个小孩或者说几个无聊懒汉,随便找个地儿,瓷茶缸,泥瓦盆都能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的蛐蛐也不是什么上等货色,基本上都是自己逮的,不讲究,没名堂,不单单会缺须短尾、少腿断牙,连什么棺材板、老米嘴也都有。”
“可真正玩斗蛐蛐的都是上等人玩的。”说到这儿,沈浪是一脸的得意之色。
“上等人玩的斗蛐蛐那就是一种赌博,设局的人吧每年都会开盆,这之前会先发一批大红请帖,邀请咱们四九城中那些玩蛐蛐的名家。”
“我给你说,专门吃这碗饭的主儿那才真算得上是玩主,蛐蛐局都设在他们家的空房子里面,还有司秤、纪帐、监局等分工。”
“司秤?那是做什么的?”楚牧峰好奇的问道。
“嗨,司秤就是秤蛐蛐重量的啊!我给你说,这蛐蛐吧,体重不相等的话都是不能斗的。”
“谁要是说斗蛐蛐的话,都得先将自己的蛐蛐拿出来给司秤的人称量过秤,然后司秤人报出分量后,记账人再分别写在纸条上,下边盖上本人的图章,压在蛐蛐罐下边,算是定了大小。”
“然后斗家们就可以观看其余人的蛐蛐分量,选择和自家斤两相似的开斗。至于说到赌注多少,会有监局人出面负责处理这事。等到这些准备工作都结束了,才正式开始斗蛐蛐,论胜负。”
“这么一说,你明白了吧?”
沈浪的这番讲解算是让楚牧峰知晓了其中门道,在这之前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这帮斗蛐蛐的,算正是玩成精了。
“呵呵,你们还真是挺讲究啊。”
“那是当然!这蛐蛐的品种不一样,你怎么能随便斗?不可能说你拿着一只蜈蚣守门的将星头去跟草丛里的猫儿花脸斗?那不是明摆着欺负吗?”
“你别看蛐蛐虽然小,但里面的门道可不少,吃的喝的,住的玩的,都讲究着呢。”沈浪说起这个是口若悬河,十分起劲,似乎还颇有成就感。
“这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啊。”楚牧峰颇为感叹道。
“那是必须的。你不知道吗?在这四九城中有四大鸣虫儿,指的就是蛐蛐儿、蝈蝈儿、油葫芦和金钟儿,而这四种中,尤其是以蛐蛐儿最多。”
“还有你不是国学学的好吗?我考考你,有人就曾经说过蛐蛐儿有五德,知道是哪五德吗?”沈浪摆出一副学者模样问道。
“五德?”
楚牧峰眼神玩味的扫视过去,懒洋洋的说道:“《诗经?七月》曾经这样说,‘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蛐蛐入我床下’,这话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至于你说的五德,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大书法家黄庭坚总结的。”
“他说这蛐蛐儿,‘鸣不失时,信也;遇敌必斗,勇也;伤重不降,忠也;败则不鸣,知耻也;寒则归宁,识时务也。’”
楚牧峰竖起五个手指道:“蛐蛐的五德就是这个,对吧?”
“得,斗蛐蛐我是行家,谈国学,你是大才!”
听到楚牧峰张口就来,沈浪是满脸无语,想在学问上考住老四,还真不容易。
楚牧峰淡然一笑,这的确是两码事。
对于黄庭坚的说法,楚牧峰也是很认可的。
这蛐蛐要的就是那股狠劲儿,相斗的时候,狭路相逢勇者胜,哪怕是输了,都不会有任何退缩。
北平城一家叫做通幽的园子。
这里就是沈浪要斗蛐蛐的地方。
通幽园的背后是谁,没有谁清楚,但却都知道这个人非常有本事和能耐,因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敢在通幽园里闹事。
那些曾经闹过事的,一个个都被收拾的灰头土脸。
这里经常性的会举办文雅之事。
像是琴棋书画,像是斗蛐蛐玩蝈蝈,只要是能吸引那些纨绔子弟,文人富商的事儿,通幽园都会去做,而且每次都会办得非常精彩。
“哥几个,我实话跟你们说,我今儿个带的可是花重金买来的梅花翅,到时候押我准赢。”
“得了吧,哥哥我带的可是异虫‘重牙’,押我的还差不多!”
“你们听说没有,这次可是会十局一起开,热闹着呢!”
“今天这个场子够大,不知道会见到几只名虫呢!”
……
当楚牧峰他们进来的时候,通幽园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