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国都临淄,层层宫围之中,一满头花白的男子瘫坐在床上,手中捧着一绢布,慢慢看了许久,方才放下绢布不动声色道,“田善,这便是函谷关那边的战事情况吗?寥寥百字,且所言皆是云中楼阁,虚无不切实际,寡人虽然病了,但还没糊涂啊……”
男子身边侍奉着的中年男子,其体型瘦削,一双丹凤眼,卧蚕眉,一长髯直达腹部,端的是一副肱骨大臣的模样,听到这病床上的老者所言,却是浑身打了一个寒蝉,苦着脸道,“陛下,这就是前线发来的消息,陛下龙体新愈,还是多休息为好,大衍的社稷离不开陛下!”
老者摇了摇头盯着田善道,“善啊,你不说我也明白,这场仗不好打,派虎涛他们出去我就知道这一场仗的胜算甚至不到五成,百万大军,却是离心之军,如何打得过从天子到百姓上下一心的大秦悍军!”
“老夫用雷霆手段,挥师将五国倾数攻灭,却是得不了这民心,老夫尚在,他们这些地主门阀便敢暗中插手国家大事,老夫若是去了,我那孩子又如何压得住?燕国之人要乐毅出军,好让他们燕国的人在庙堂之上有一席之地,狼骑则是汉国支持之人,牧尘不索,喃喃道,“狼骑部下速度奇快无比,所派出的斥候基本难以逃过其追杀,若是正对面进攻我之壁垒,他做不到,而其如此做的原因,便是将我王羽困在这自己所垒起来的铁壁当中!”
“将军,将我等困在此地又有何用,这周边林地除了我军此处,别处根本没有可以容纳大军通过的地方,他狼骑的目的是?”
“无需大军,只需要数千轻骑能从我军边上绕行过去,来到函谷关后面,便会给中间的函谷关造成巨大威胁,而若是如此,那此战之败,便是我王羽之错!”王羽面色难看沉思了许久,方才一指点在一处山崖当中问道,“此处是什么山?”
“将军,这是马栏山,此处两边山崖奇高无比,唯有中间一条大概十几丈宽的小道能够通过,而这也是通往函谷关最近的一条小道!”
“马栏山……我军本营可有悄然接近的山路?你下去问问士卒,若是有人知道,便带其来见我!”王羽捏紧拳头,等着西乙的消息,过了半响,西乙带着一名颇为年迈的老兵前来,“将军,此人早先便是此地山民,对于这附近的山路异常熟悉!”
“好!”王羽喜形于色,起身双手把住老兵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这老兵被王羽的双手拉住,已是激动的不能自已,大秦王朝身份地位差距极大,他不过一小卒竟然被一名将军如此对待,顿时热泪盈眶就要跪下,“将军,老卒单名一个喜,将军有何要事,老卒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定要为将军做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