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想起,就在前不久,她还来给皇上输液,皇上那般慈爱,令她看到了父爱长什么模样。
现在她那么急切的想回到沈君策身边,给沈邺一个完整的父爱,也有这个原因。
在皇上的呵护下,予安那样天真无虑,活得令她羡慕。
如果她从小也有这样疼爱自己的父亲,她或许会像予安一样,这一生都不曾经历风雨,幸福终老……
志亲王等看到皇上这个将死未死的状态,也就放下心来。
“安……”
皇上那苍白的嘴唇轻轻动着,似乎在说什么话。
“父皇,您说什么?”
予安趴下来,认真地去听。
听到予安喊了一声,大家也都保持着最大的安静,连呼吸都屏住了。
只听皇上的声音微弱,又断断续续的。
“安澜,安澜……”
苏清卿站得近,听得很清楚,但她并不知道谁是安澜。
然而,澹台景和予安颇为震惊。
别说予安了,就连澹台景的眼睫也狠狠地颤动了一下,眼中似有水光浮现。
“没找到……咱们的小女儿、就是我……”
“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皇上那浑浊的眼睛里,含着几分哀伤和思念,渐渐地流下眼泪来。
向来威武霸气的皇上,头一次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
众人只是觉得惊讶,并没有多想。
羽烟在梅王妃身后,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病床上的皇上。
皇上说的那几句话,她也听得很真切,并且放在了心上。
志亲王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闹了。
臣子全散了,留下澹台景、予安兄妹陪着,苏清卿来诊治。
志亲王府。
这一家子回到王府,志亲王发了很大的脾气。
“混账东西,跪下!”
志亲王的愤怒是冲着澹台翎去的。
闻声,澹台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跪了下来。
同时,桌上放着的那套名贵的茶器便摔倒了他眼前的地板上。
茶器摔个粉碎,飞溅起的碎片还划伤了澹台翎的脸颊,留下了一个血印。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梅王妃心疼不已,这就要去把澹台翎拉起来。
“让他跪着!不许拉他起来!”
志亲王怒地大喊,纵使梅王妃再心疼,也没敢上前去扶。
看着这个嫡亲的儿子,志亲王满眼失望,痛斥道。
“你不像澹台胤一样,处处帮我,处处帮着志亲王府,却是胳膊肘往外拐,去给皇上请大夫?”
“你自小体弱,我不指望你能帮我什么,可你今天是在做什么?让满朝文武都看到,我澹台志的儿子,在拖我的后腿、戳我的脊梁骨?”
“究竟我是你老子,还是皇上是你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