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沾到柔软的沙发上,疲惫席卷而来,一点点侵袭着残存的意识。
顾年长得并不矮,反而长手长脚的,双人沙发对她来说空间并不算很大。
空气中很快传来清浅的呼吸声,秦西凉拔掉已经滴完的点滴,起身下床。
药性虽然已经被稀释了很多,但还是让他的步子有些踉跄,艰难地行至沙发旁,见沙发上的某人蜷缩着腿,细白的脚踝暴露在空隙中,一手垫在自己脑后,一手握成拳头抵在脸边。
秦西凉的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真是跟个小孩子似的。
倾身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轻浅的吻,鼻息间满是栀子花的味道,他知道,那是顾年家沐浴露的味道。
弯腰将她抱起,发现格外的轻,不由得收紧了手臂,触感有些嗝人。
他的年年太瘦了。
想到调查的资料上显示的年年在医院里渡过足足有一年多,自那以后年年的身体便极为虚弱。
他的手慢慢攥紧,漆黑的眸中漫上层层阴霾。
直到怀里的人因他的动作发出轻声的嘤咛,他才在刚才那股快要崩坏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将心上人放到自己的病床上,自己躺到了病床的另一侧,侧过身,注视着心上人的睡颜,觉得空了这么多年的心脏,终于被填满了。
这一晚上,秦西凉睡得并不舒坦。
怀着抱着香香的软软的心上人,在药效的加持作用下,某人几乎一夜未睡,隔一会儿就要去洗个冷水澡。
以至于顾年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对上那张仿佛一晚上就饱经风霜的脸,吓得打了个激灵。
明显感觉拥着自己的胳膊动了动,像是要惊醒一般,顾年吓得顿时不敢说话了。
又打量了那张方才险些将她吓到的那张脸两眼,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家大老板。
折腾了一宿,秦西凉的皮肤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只是饶是他再天生丽质的脸也冒出了胡渣,眼皮底下浮出一层淡淡的青色,嘴唇干地起皮,彰显着他的疲惫。
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自己正躺在秦西凉的病床上,还被秦西凉抱在怀里。
在确定身上的衣服除了有点皱都是完好的之后,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脸上升起一股燥热,顾年心想,难道是她昨晚梦游了?还爬了大老板的床?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响。
这要是秦西凉突然醒了,看到这一幕,还不知道又要怎么冷嘲热讽她呢。
还是赶紧溜为好,这样天知地知我知他不知,她走了,谁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顾年小心翼翼地搬起秦西凉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冰凉的指尖触在他温热的皮肤上,仿佛触了电一般,她的余光看到秦西凉的睫毛动了动,立马吓得停下了动作。
确定秦西凉只是动了一下,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之后,顾年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接下来的搬运工作,可紧接着变故突生。
“咚咚咚。”病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霍朝的声音,“秦爷,您醒了没?我有事要汇报,关于顾小姐的。”
尽管声音很小,但秦西凉还是被惊醒了。
顾年面带惊恐,将头转向了秦西凉,正好对上那人将将睁开的黑眸。
许是因为刚睡醒,眼睛里还带着些水汽,眼角有些泛红,与她对视了一秒便又重新阖上了,箍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