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才走到里间,却是忽有所觉,见浑空道人正站在那里,他打一个稽首,道:“未知道友,失礼了。”
浑空道人淡淡道:“金道友,此前交给金道友的那些眼线可还在么?”
金郅行心中一跳,表面则很是镇定道:“俱在,只是金某不知上面之意,故是没有轻易动用。”他一抬头,试着问道:“道友可是有什么关照么?”
浑空道人道:“是有一事,需用到道友手中的那几个眼线。”
金郅行道:“还请吩咐。”
浑空道人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拿出一份令信,递了过来,道:“道友照此施为便可,
金郅行接连过来。
浑空道人也未再多言,一个稽首之后,便即化一道白光离开了。
金郅行在他走后,回到了原来座上坐定,将书信打开一看,心中微微一惊,这却是要他令那些眼线开始在天夏内部一同搅乱局面。
这看着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只需交代一声便可,可上宸天上面却郑重其事的发下书信,令他觉得事情恐怕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想了想,并没有自己做主,而是将此事暗暗以训天道章传去张御处。
张御自开始修持之后,便一直在定坐之中,感受训天道章之内传意到来,便即心神转出,接引了过来。
待看过之后,他略作思索,唤了一声,道:“明周道友可在?”
明周道人现身一边,道:“守正有何吩咐?”
张御道:“近来关于上宸天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明周道人回道:“上宸天自退去之后,便再无什么动静了,只有数日之前,廷上传言似是搅乱天机的动作比原先更大了许多,我天夏天机推算更显困难,故是商议下来,决意几天之后便放出‘角空星’。”
张御问了一下,才知这法器的效用。
而问过之后,他也是在思索,这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上宸天这些眼线遍布各洲,所居位置各不相同,有的如班岚这般声望较高,能鼓动人心,还有的蛰伏不出,自身分量根本无甚紧要。
所有人都一样去做此事,结果肯定大不相同,这方略很是粗糙,这看去根本就没打算好好利用这些眼线,也根本不在乎结果。
但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真正的目的,应该是隐藏在这下面。
他凝神细想,从上宸天最早开始侵攻,再到近来之事,这看着零散,但总感觉有一个前后似能相互串联起来的。
他隐隐约约感觉把握到了什么,可是因为缺少一些关键的线索,仍是没法将之看透。
找不到答案,他也没有继续下去,直接通过训天道章将此事传报上去,相信廷上诸廷执自是能有所判断的。
冰原之上,原道人在经过半月的修持之后,从定中醒来,他抬手稍运法力,见凡是法力过处,那一部分身躯便好似从天地之中消失不见,待把法力运转至全身,他整个人也是随之一同消失,连半点气息残痕都是不存。
过了一会儿,他便又现身出来,此时已是从坐姿变成了站立,对着一直站在那里,似从开始便不曾挪动过位置蒯荆打一个稽首,道:“多谢蒯师弟护法了。”
蒯荆微带期待的看着他,道:“师兄下来可是要着手修行了?”
原道人道:“正是。”
蒯荆道:“师兄的功法是以潜踪匿迹为主,可光是回避无用,因为上境便在那里,若想去到,非是靠此能到得了的。”
原道人倒也没有反驳,笑了一笑,道:“道理是不错,那么,蒯师弟可是有什么高见么?”
蒯荆认真道:“一个办法,我来相助师兄修行,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师兄废弃原来之功法,转修他法。”他诚恳言道:“可是师兄道路已然有些走偏了,所以我建言师兄用后一种方法为好。”
原道人看了看他,道:“转修他法?蒯师弟是说玄修么?”他倒没有立刻排斥,而是认真考虑了一下,随后摇头道:“修浑章需得接纳大混沌,这里凶险太多,我并无把握。”
蒯荆微笑道:“那是别人,小弟有办法帮助师兄过得此关,且还能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原道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头一震,他抬头看去,见蒯荆的样子比之以前也没有什么两样,可是随着他目光下移,眸光微微凝,其人脚底之下,赫然有一圈焦土状的黑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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