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杀了我(1 / 1)
雨声渐歇,夜色如墨。
次日清晨,李林站在别墅门口,苏祈正细心地为他整理领口。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发丝间隐约可见昨晚缠绵时他留下的吻痕。
“照顾好自己。”
李林将脸埋在她颈间,熟悉的栀子花香让他心头一软。
苏祈轻轻推开他,嗔怪道。
“这话该我说才对。”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早点回来。”
李林点点头,转身走向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
四位护法已经就位,巫长歌正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老板,再不走就赶不上午饭了。”
巫长歌抱怨道。
李林钻进车里。
“开你的车。”
车子驶离别墅,苏祈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转角处。
抵达京城时已是傍晚。
老城区在落日余辉下镀着一层橘色的暖光,街上行人匆匆,各种小吃摊的香气混杂在一起。
李林让巫长歌停车,买了五个煎饼果子和五份臭豆腐。
“老板,这臭豆腐闻着跟画皮鬼的袜子有一拼。”
阿荣捏着鼻子道。
李林挑眉。
“那你别吃。”
“别啊老板!”
阿荣连忙抢过一份。
“我就好这口!”
五人边吃边朝预订的酒店走去。
远远就看见酒店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举着荧光牌和手机,把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
李林皱眉。
巫长歌踮脚看了看。
“好像是什么明星的粉丝见面会。”
李林拍了拍前面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
“麻烦让让,我们要进去。”
年轻人头也不回。
“滚一边去,我偶像马上出来了!”
李林提高声音。
“我们住这里,要进去。”
“走后门去!”
年轻人不耐烦地回头,上下打量了李林一眼。
“土鳖,正门被我们占了,懂不懂规矩?”
巫长歌眼中寒光一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李林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后门锁着。”
李林平静地说。
年轻人翻了个白眼。
“那就等着!傻逼。”
说完还故意往李林这边挤了挤。
李林不慌不忙地打开臭豆腐的包装盒,浓郁的”香气”立刻扩散开来。
前面几个人纷纷皱眉回头。
“卧槽,什么味儿这么冲?”
李林咧嘴一笑,夹起一大块臭豆腐塞进嘴里,然后做出要呕吐的表情,对着刚才骂他的年轻人干呕。
“呕——”
年轻人脸色大变,连忙躲开。
“你他妈有病啊!”
李林不依不饶,张着嘴对着前面的人群干呕,还故意发出恶心的声音。
挡路的人纷纷避让,有的甚至捂住口鼻跑开。
“让让,我要吐了!”
李林含糊不清地喊着,顺利穿过人群。
一进入酒店大堂,李林立刻恢复正常,美滋滋地继续吃起臭豆腐。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巫长歌目瞪口呆。
“老板,你这...”
阿荣拍拍他的肩膀。
“习惯就好。老板的骚操作多着呢。”
五人乘电梯上楼,按照靳三省给的房间号找去。
李林敲了半天门,里面毫无反应。
“该不会没人吧?”
阿荣疑惑道。
李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
“撬开看看。”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门内传来一阵踢里哐啷的声响,接着门被拉开。
一个顶着黑眼圈、脸色苍白的男人站在门口,身上只裹了条浴巾。
“李林!你他妈终于来了!”
男人破口大骂。
“老子肾都要被榨干了!”
李林上下打量他一番,嗤笑道。
“咣子,你这副肾虚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盘丝洞出来。”
他走进房间,里面或坐或站的几个人纷纷起身打招呼。
茶几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透明酒罐,里面泡着各种药材,颜色诡异的液体中还能看到几根人参和枸杞。
李林绕着酒罐转了一圈,好奇地问。
“这是什么玩意儿?”
众人齐刷刷看向咣子。后者揉着腰,一脸哀怨。
“你再不来,我就要被那娘们吸成干尸了。”
他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解释。
“峨嵋派那帮尼姑想偷袭三哥,幸亏澹台璇玑提前报信。结果她被袁家抓了,关在他们家的密室里。我这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勾搭上了袁家大太太嘛...”
李林挑眉。
“所以你这是...牺牲色相?”
“牺牲个屁!”
咣子激动地坐直身体,又因为腰疼倒抽一口冷气。
“那娘们练的是吸腥大法,一晚上能要人半条命!我这几天全靠这罐'太太乐'吊着命。”
李林看向那罐诡异的药酒,默默后退半步。
“三哥人呢?”
“这两天和三教九流那帮人打得不可开交。”
咣子摆摆手。
“他让我们先把澹台璇玑救出来。”
李林环顾房间。
“这么多人,救不出一个姑娘?”
咣子苦笑。
“袁家戒备森严,密室的门只有特定手法才能打开。这帮家伙技术不行,我能开,但每次完事都下不了床...”
李林看了看表。
“收拾一下,现在出发。”
“现在?”
咣子哀嚎。
“让我歇会儿行不行?我睡到下午六点才醒,刚洗完澡...”
李林不为所动。
“澹台璇玑多关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咣子长叹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酒罐前倒了满满一大杯”太太乐”,仰头灌下。
片刻后,他的脸色竟然红润了几分。
“走就走!”
咣子一抹嘴,从衣柜里拖出一个大行李箱。
“你钻进去。”
李林皱眉。
“什么意思?”
“袁家现在戒备森严,正门是走不通的。”
咣子打开行李箱,露出里面的夹层。
“我带你从大太太那里混进去。”
李林将信将疑地钻进夹层。
咣子又往箱子里塞了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和工具,有渔网袜、皮鞭、手铐,甚至还有几个造型奇特的按摩器。
“你这是...”
李林的声音从箱子里闷闷地传出。
咣子嘿嘿一笑。
“专业道具。放心,大太太就好这口。”
合上箱子前,李林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工具”,不禁感叹。
“不愧是'鸭子专业户',装备真齐全。”
咣子得意地眨眨眼。
“过奖过奖。”
一行人来到袁家别墅外,远远就看见门口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咣子推着行李箱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立刻被拦下。
“站住!干什么的?”
保镖警惕地问。
咣子不耐烦地挥手。
“让开,大太太等我呢。”
保镖狐疑地看着他。
“例行检查。”
咣子脸色一沉。
“你敢!”
就在双方僵持时,一个穿着玫瑰色旗袍的女人从别墅里走出来。
她约莫四十岁上下,身材丰腴,红唇如火,走路时腰肢扭动,风情万种。
“怎么回事?”
女人声音慵懒。
保镖连忙解释。
“夫人,这人要进去,我们想检查一下箱子...”
大太太目光在咣子身上流转,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是我的人,放行吧。”
保镖犹豫道。
“可是家主吩咐...”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大太太声音冷了下来。
保镖额头见汗。
“不敢不敢...只是例行公事...”
大太太冷哼一声。
“那就检查吧。”
她看向咣子。
“亲爱的,让他们查,免得说我包庇你。”
咣子面露难色。
“这...我怕你脸上挂不住。”
大太太踩着高跟鞋走到行李箱前,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
“打开。”
保镖拉开拉链,里面的”道具”立刻冒了出来。
钢丝球、小皮鞭、渔网连体衣...各种不可描述的物品一览无余。
大太太脸色微变,迅速用脚踩住箱子盖上。
“不用检查了。”
保镖们心领神会,露出暧昧的笑容。
咣子拉上拉链,大太太伸手掐了掐他的胸膛,拽着他的领带就往里走。
“跟我上楼。”
她低声道,又回头叮嘱保镖。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咣子朝保镖们挤挤眼,跟着大太太进了别墅。
在上楼时,他故意用脚后跟磕了下行李箱,夹层打开一条缝。
卧室门前,咣子停下脚步。
“我在外面换好制服再进去。”
大太太笑着咬了下他的耳垂。
“快点,我等你。”
说完扭着腰进了卧室。
咣子迅速打开行李箱夹层,李林悄无声息地钻出来。
“密室在三楼最东边的房间。”
咣子低声道。
“有指纹锁,密码是0913,大太太的生日。”
李林点头。
“拖住她。”
咣子做了个OK的手势,换上那套奇怪的水手服,推开了卧室门。
“小宝贝,我来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
李林贴着墙,悄无声息地向三楼摸去。
身后传来咣子夸张的喊声。
“小飞棍来喽!”
行李箱的拉链从内部被缓缓拉开,李林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
他活动了下因长时间蜷缩而僵硬的关节,将脱下的鞋子塞进背包,赤脚踩在冰冷的走廊地板上。
“这鬼地方的设计师脑子进水了?”
李林皱眉打量着这座别墅的内部结构。
哥特式的尖拱窗配着红木雕花屏风,巴洛克风格的镀金吊灯下摆着明式圈椅,不伦不类的混搭让他胃部一阵不适。
走廊尽头传来规律的”嘶哈”声,是咣子在打信号。
李林无声地移动到墙角,从袖中滑出一根细的铁丝,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
“书房...密室...澹台...”
咣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李林闭眼回忆着昨晚研究过的建筑平面图,三秒后睁开,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滑向书房方向,在厚重的红木门前停下,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五秒,铁丝已经插入锁孔。
“咔嗒。”
门锁发出几乎不可闻的轻响,李林推门的动作比呼吸还轻。
书房内,几十幅字画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檀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的线装书投下阴影。
“书架或书桌...”
李林默念着咣子的提示,戴好手套,食指掠过书架上的每一本书脊。
三分钟后,他摇头转向那张紫檀木书桌。
抽屉被无声撬开,李林的手指在里面灵活地探索。
一本皮质日记本被他抽出,借着月光快速翻阅。
“袁家老东西的账本...”
他冷笑一声,将日记本原样放回。
桌底、抽屉暗格、甚至每只桌腿都被仔细检查过,却一无所获。
李林直起身,目光扫过桌面——砚台、毛笔架、笔洗...
他的瞳孔突然收缩。那方端砚的位置太过刻意,像是被精心摆放在坐标原点。
食指按上砚台,纹丝不动。李林嘴角露出了冷笑,顺时针缓缓转动。
“咔、咔、咔...”
机械齿轮咬合的声音从地板下传来,整个书房开始缓慢旋转。
李林稳住下盘,看着书桌、地板和面前的墙壁重组。
三十秒后,一切归于平静,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全新的空间。
古董。满屋子的古董。
李林眯起眼睛——宋代官窑、明代青花、甚至还有几件疑似商周青铜器。
墙壁上贴满隔音棉,正对面是一道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密码盘在暗处泛着冷光。
“专业。”
李林轻哼一声,快步上前,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门上,手指轻轻转动密码轮。
“嗒。”
极其细微的机械声从门内传来,李林立刻停住动作,又反向转了半圈。
“咔哒。”
门锁开了。李林右手已经摸向腰间,左手缓缓推开门缝——
“啊——!!”
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李林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
澹台璇玑被铁链吊在半空,脚尖勉强点地。
她曾经优雅的波浪长发现在黏连着血块披散着,嘴唇裂开数道口子,血线一直延伸到下巴。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正将一根铁签子狠狠插进她的大拇指指甲缝里,用力一撬。
“说!名单在哪?!”
黑衣女人咆哮着,又一根烧红的铁签子从炭盆里取出。
“杀...了我...”
澹台璇玑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人声,她的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却依然倔强地昂着头。
“想死?没那么容易!”
黑衣女人狞笑着,红热的铁签子逼近澹台璇玑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