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我亲自看到他们上楼(1 / 1)
“我租约还有三个月!”
“哟,还知道讲法律了?”
黄娇娇嗤笑一声。
“你去告啊!警察来了顶多让我退你房租,还能把我抓进去不成?六千块钱而已,就当给你表弟随份子了。”
黄小蕊气得眼前发黑,她向前一步想挤进门,却被黄娇娇用身体挡住。
“再往前一步我就告你私闯民宅!”
黄娇娇厉声道,突然又露出恶意的笑容,抬手挖了挖鼻孔,然后把沾着不明物体的手指抹在门把手上。
“哎呀,手滑了。”
黄小蕊条件反射地缩回手,胃里一阵翻腾。
她有轻微的洁癖,这个动作精准地戳中了她的死穴。
“你...无耻!”
黄小蕊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黄娇娇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随你怎么说。赶紧收拾你的破烂滚蛋,别在这碍眼。”
她瞥了一眼巷子里散落的物品。
“哦对了,你那电脑好像进水了?真可惜,听说里面存着你爸妈的照片?”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插黄小蕊心脏。
她混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巷口。
叶凡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卫衣,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朝这边走来。
他的步伐很轻,像一只夜行的猫。
“叶凡!”
黄小蕊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
“别...别动手。”
叶凡低头看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困惑。
他抬手轻轻擦去黄小蕊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哎哟,这不是那个傻子吗?”
黄娇娇靠在门框上,笑得花枝乱颤。
“黄小蕊你可真行,爹妈死了没人要,就找个傻子陪着?你俩晚上是不是还干些见不得人的——”
她的话没能说完。
黄小蕊只觉得臂弯一空,叶凡已经闪到黄娇娇面前,一拳砸在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
“啊!”
黄娇娇惨叫一声,后脑勺重重磕在门框上,鼻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她那件价值不菲的真丝睡衣。
“妈!”
院子里的胖子惊呼一声冲过来,却被叶凡一个侧踢踹中肚子,四脚朝天摔在院子里,压碎了几盆多肉植物。
黄娇娇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报警!我要报警!黄小蕊你指使傻子打人!”
黄小蕊这才回过神,连忙拽住叶凡的袖子往后拖。
“快走!”
叶凡顺从地被她拉着后退,但眼睛仍死死盯着黄娇娇,那眼神让原本叫嚣的女人瞬间噤声。
“医药费我赔!”
黄小蕊咬牙道。
“那六千房租我不要了!”
“想得美!”
黄娇娇尖叫道。
“不赔钱没完!”
“那你报警啊!”
黄小蕊突然提高音量。
“正好让警察看看你非法驱逐租客!看看谁理亏!”
黄娇娇噎住了,她当然知道自己在理亏。
最终,她只是恶狠狠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说完‘砰’地关上门,还从里面上了锁。
黄小蕊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叶凡。
“你...没事吧?”
叶凡摇摇头,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那里有未干的泪痕。
“我没事。”
黄小蕊勉强笑了笑。
“就是...今晚我们得露宿街头了。”
叶凡眨了眨眼,突然转身走向巷子里那堆散落的物品,开始一件件捡起来。
夜更深了。
黄小蕊蹲在地上,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收拾着被雨水打湿的物品。
书本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衣服上也沾满了泥水。
最让她心痛的是那台笔记本电脑——里面存着父母生前所有的照片和视频。
“混蛋...”
她小声咒骂着,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砸在键盘上,和雨水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院门上的灯突然灭了。
黄小蕊抬头,看见黄娇娇站在窗口,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容。
接着,一盆水从窗口泼出——
叶凡拽住黄小蕊的手腕,将她拉到一旁。
洗脚水泼在刚才她蹲着的地方,溅起一片水花。
“黄娇娇!”
黄小蕊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踹了一脚铁门。
“你还有没有人性!”
“克死爹妈的小贱种!”
黄娇娇在窗内尖声回骂。
“活该你无家可归!”
黄小蕊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她转身走向那辆破旧的三轮车——那是她平时收废品用的。
“叶凡,帮我把东西搬到巷子口。”
她声音沙哑。
“免得那疯婆子再使坏。”
叶凡点点头,弯腰轻松扛起一包浸湿的书。
令人惊讶的是,他用脚背一钩,另一包衣服竟然腾空而起,稳稳落在那包书上。
接着,他像变魔术一样,将地上剩下的两包也挑起来搭在后背,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那些重物不存在一般。
黄小蕊看得目瞪口呆。
“你...你以前是杂技团的?”
叶凡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默默走向巷口。
黄小蕊突然发现叶凡不见了。
“叶凡?”
她惊慌地回头,却看见一道黑影从黄娇娇家的墙头轻盈跃下,肩上扛着四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腋下还夹着——那是窗户玻璃?
十几块完整的窗户玻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你...”
黄小蕊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把她们家窗户拆了?”
叶凡歪着头,表情纯真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坏蛋。”
黄小蕊笑骂道,语气里却没有半点责备。
“不过...干得漂亮。”
凌晨的天元市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两人并排走着,三轮车吱呀作响,载着他们全部的家当。
走了约莫半小时,一家名为‘温馨之家’的小旅馆出现在视线中。
霓虹灯缺了几个笔画,变成了‘温日之家’,但总算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黄小蕊停好车,转身对叶凡说。
“今晚先在这凑合吧,明天再想办法。”
叶凡站着不动,把东西放在三轮车旁,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明显是要守夜的架势。
“你干嘛?”
黄小蕊皱眉。
“一起上去啊。”
叶凡摇头,指了指那堆行李。
“东西丢不了!”
黄小蕊急了。
“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啊?”
叶凡不为所动,甚至把卫衣帽子拉起来罩住头,表明态度。
黄小蕊眼珠一转,突然板起脸。
“叶凡!你不上去我就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这招果然有效。
叶凡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站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前台小姐打着哈欠,机械地推过登记簿。
“身份证和手机号。”
黄小蕊麻利地写下自己的信息,余光瞥了眼身旁沉默的男人。
叶凡——这个在火车站突然出现,帮她拎了一路箱子的陌生人,此刻正盯着旅馆墙上的消防示意图发呆。
“你的身份证。”
前台敲了敲桌子。
黄小蕊笔尖一顿,随口编了串数字。
反正这种小旅馆从来不会真查,更何况现在凌晨一点,谁有精力较真。
“标间,一百二。”
前台丢来一把挂着塑料牌的钥匙。
“三楼右转,热水到两点。”
电梯坏了。
黄小蕊提着箱子爬楼梯,金属滚轮在水泥台阶上磕出清脆声响。
叶凡无声地跟在后面,黑色运动鞋轻盈。
三楼走廊的声控灯时亮时灭,墙纸发黄卷边,空气中飘着廉价空气清新剂混合烟味的古怪气息。
钥匙插进304的门锁,黄小蕊突然转身。
“你为什么要跟我住一间?”
她的马尾辫因为突然动作甩到肩上。
“火车站那么多拉客的阿姨...”
叶凡的眼睛在昏暗走廊里像两块黑曜石。
他伸手按住门把,黄小蕊这才发现他左手小指缺了半截。
“有蟑螂。”
他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
房间比想象中干净,两张单人床铺着蓝白格床单,电视机上蒙着蕾丝防尘布。
黄小蕊把箱子扔在靠窗的床边,活动酸痛的肩膀。
二十小时硬座让她的颈椎像生了锈,但现在最难受的是膀胱——从进门前就憋着的尿意此刻达到顶峰。
卫生间磨砂玻璃映出模糊人影。
黄小蕊咬住嘴唇,抓起洗漱包冲进去,反锁门的动静大得她自己都脸红。
马桶圈上有可疑黄渍,她垫了三层纸巾才敢坐下。
水流声掩盖了外面的动静。
等她出来时,叶凡已经用被子在床上堆出个人形轮廓,自己却躺在地上,不锈钢脸盆倒扣着当枕头。
更诡异的是,他右手插在左腋下,像握着什么。
“你...”
黄小蕊的洗发水从指间滑落。
“在cos杀手电影吗?”
没有回答。
叶凡睁着眼,瞳孔在夜色中微微发亮,天花板仿佛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黄小蕊拧开床头灯,橙黄光线立刻勾勒出他下颚线上一道细长疤痕,从耳垂延伸到喉结。
“以前是干什么的?特种兵?通缉犯?”
她盘腿坐在床上,湿发在肩头洇出深色水痕。
“总不能是睡桥洞的流浪汉吧?你指甲太干净了。”
沉默像第三张床横亘在两人之间。
黄小蕊数到第七次呼吸声时,突然意识到叶凡的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
她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对着编造的身份证号拍了张照。
凌晨两点十七分,空调出风口发出哮喘声响。
黄小蕊翻身面对墙壁,后颈汗毛却始终竖着。
她清楚感觉到有道视线烙在背上,像有人用烧红的铁丝描摹她的脊椎轮廓。
“我认床。”
她突然说,声音在寂静中显得突兀。
“而且讨厌打呼噜的人。”
回应她的是一声肠鸣,响亮得足以穿透羽绒被。
黄小蕊坐起来,看见叶凡依旧维持那个古怪姿势,只有腹部轻微痉挛暴露了生理需求。
“我去买烤冷面?”
她摸出外套里的零钱。
“街口那家东北烧烤应该还开着。”
叶凡突然动了。
他直挺挺坐起,抓起床头矿泉水灌下大半瓶,喉结滚动时疤痕跟着扭曲。
塑料瓶被捏瘪的脆响让黄小蕊缩了缩脖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第三次问,这次声音发颤。
男人重新躺回他的‘不锈钢枕头’,睫毛都没颤一下。
黄小蕊抓起枕头砸过去,羽毛从裂缝里喷出来,有几片粘在叶凡的睫毛上,他仍然不眨眼。
这场诡异的对峙持续到三点四十分。
黄小蕊的眼皮开始打架,恍惚间看见月光把叶凡的影子拉长到墙上,那影子似乎比本体多出几条手臂。
她掐着大腿强迫清醒,却在下一波困意袭来时栽进枕头里。
朦胧中有人靠近,带着铁锈和薄荷的古怪气息。
冰凉指尖碰了碰她的眼皮,黄小蕊想尖叫,却发现声带像被冻住了。
最后坠入黑暗前,她听见叶凡说了第二句话。
“别开窗。”
与此同时,城东某老旧小区。
黄娇娇在喷嚏中惊醒,胳膊上起满鸡皮疙瘩。
月光直射在脸上,她眯眼看向窗户——整面玻璃不翼而飞,夜风卷着梧桐叶在窗台上积了薄薄一层。
“天杀的小偷!”
她扑向枕头,摸到龙凤镯和存折才松口气。
脚刚沾地,顶灯突然大亮,刺得她眼泪直流。
“啊——!”
惨叫声中,黄娇娇栽倒在地,尿液顺着大腿内侧流到拼花地板上。
她看见梳妆台前坐着三个人。
黄毛青年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
白毛男人正把鸭锁骨啃得咔咔响。
中间戴义眼的男人转动左眼眶里的机械部件,金属光泽一闪而过。
更可怕的是门口。
半边脸俊美如天使、半边脸烧伤狰狞的高大男人堵在那里,身后黑压压站满穿黑西装的人。
黄娇娇的牙齿开始打战,她认出其中几个是本地新闻里常出现的狠角色。
“大、大哥...”
她尿湿的睡裙黏在腿上。
“要钱在抽屉里...”
黄毛一脚踹翻脚边的男人。
那人眉尾有颗黑痣,此刻正蜷缩着。
“是这儿?”
“九爷和那姑娘就住这栋!”
痣哥哆嗦着指向天花板。
“301!我亲眼看见他们上楼!”
白毛青年擦擦手,掏出手机戳到黄娇娇面前。屏幕上是张偷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