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这老东西（1 / 1）
“会不会是...那些东西？”
“闭嘴！”
叶凡低声呵斥，手电筒的光照在孟弼之苍白的脸上。
“别自己吓自己。”
风满楼突然蹲下身，指着堵住去路的巨石下方。
“这里有古怪。”
叶凡快步走过去，光束照向风满楼指的位置——两个拳头大小的黑洞，周围布满蛛网的裂纹。
他伸手摸了摸边缘，指尖沾上一层黑色粉末。
“雷管炸的。”
叶凡捻了捻手指。
“而且是不久前。”
项风凑过来。
“谁会在这种地方用炸药？”
“不是炸开，是炸塌。”
叶凡用手电筒往洞里照，光束被黑暗吞噬。
“这里本来就没通，是山体的一部分。”
孟弼之咽了口唾沫。
“那...那声音是怎么传过来的？”
没人回答。
叶凡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岩壁，停在一排模糊的刻痕上。
他凑近细看，脸色骤变。
“地狱道...”
叶凡的声音干涩。
“这是六道轮回中的地狱道。”
风满楼猛地抬头。
“阿鼻地狱？”
叶凡点头。
“无间地狱。外面那人说在无间地狱见过我...”
他狠狠捶了一下岩壁。
“该死！不该那么快解决那个喽啰！”
“既然他能进去又出来。
“孟弼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说明肯定有路。”
项风摸着下巴上的胡茬。
“或许我们该试试其他通道。六道轮回，不是还有五个吗？”
白武安不耐烦地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石。
“磨蹭什么！走！”
他大步走向来时的岔路，选了尸体最多的那条通道钻了进去。
“等等！”
叶凡喊住其他人。
“潜水服太碍事，脱了。”
几人迅速脱下笨重的潜水装备，藏在岩缝中。
叶凡最后检查了一遍手枪和匕首，才跟上队伍。
新的通道比之前更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
走了七八分钟，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洞穴出现在眼前。
“老天...”
孟弼之惊叹出声。
洞穴半天然半人工，穹顶高耸，地面铺满闪闪发亮的细沙，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蓝绿色光芒。
整个空间静谧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显得刺耳。
孟弼之不由自主地向前迈步，叶凡一把拽住他的后领。
“找死吗？”
“怎、怎么了？”
孟弼之结巴道。
项风从通道里拖出一具半腐烂的尸体。
“看好了。”
他用力将尸体抛向沙地。
尸体接触沙面的瞬间，看似平静的沙地突然蠕动起来，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小嘴在啃噬。
令人毛骨竦然的‘沙沙’声充斥洞穴，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鲜血涌上沙面，又迅速被吸收，片刻后沙地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操！”
孟弼之腿一软，差点跪倒。
叶凡的手电筒光束扫向洞穴对面——二十多米外，另一个黑黝黝的通道口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大嘴。
“二十多米...”
风满楼摇头。
“过不去。”
叶凡咬牙。
“换条路。”
他们退回岔路口，选了另一条通道，却发现是死胡同。
白武安暴躁地踢了一脚岩壁。
“分头找！找到能走的喊一声！”
很快，队伍分成两组。
叶凡、风满楼和孟弼之一队，白武安、聂修远和项风一队，各自进入不同的通道。
叶凡这组选择的通道里尸体不多，但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腥臭味越浓。
走到尽头，七八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像是被什么生物啃食过，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内脏外露。
“这不像野兽...”
叶凡蹲下身检查一具尸体的伤口，胃部一阵翻腾。
孟弼之突然抓住叶凡的手臂。
“叶哥...有声音！”
三人屏息凝神。
从通道最深处，传来微弱的‘哼哧哼哧’声，像是某种动物在进食。
叶凡迅速用衣服蒙住手电筒，只透出微弱的光线。
他拔出枪，示意风满楼和孟弼之贴墙前进。
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液体滴落的‘啪嗒’声。就在他们距离声源不到五米时。
“哼哧”声突然停止了。
叶凡猛地掀开衣服，手电筒光束直射前方——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跪在地上，听到动静后缓缓抬头。
那张脸上满是鲜血和碎肉，双眼蒙着一层乳白色的雾状物。
他嘴角挂着粘稠的血丝和肉屑，身下是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咯...咯...”
那人喉咙里发出痰音的怪响，歪歪扭扭地站起来。
“后退！”
叶凡低喝，同时举枪瞄准。
仿佛收到信号，通道深处传来一连串相同的‘咯咯’声。
叶凡快速扫动手电筒，光束中，十几道同样双眼蒙白雾的身影从阴影中站起，起初动作迟缓，但很快速度加快，齐刷刷朝三人扑来。
“砰！”
叶凡一枪爆头，最近的袭击者应声倒地。
但更多的身影从通道深处涌出。
风满楼双手一翻，无形的炁体如利箭射出，洞穿两个袭击者的胸膛。
被击中的两人摇晃几下，倒地不起。
“打要害！”
风满楼大喊。
叶凡和孟弼之立即调整攻击方式，专攻头部和心脏。
然而敌人数量不断增加，从通道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更多双眼蒙白的身影。
“退到通道里！”
风满楼当机立断。
“那里窄，能挡住！”
三人边打边退，很快退到较窄的通道段。
风满楼站在最前，炁体挡住大部分攻击，叶凡和孟弼之负责两侧漏网之鱼。
奇怪的是，这些袭击者即使被一击毙命也不发出惨叫，后面的同伴踩着尸体继续前进，仿佛没有恐惧和痛觉。
就在三人快要支撑不住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所有袭击者突然停止攻击，茫然地站在原地，然后开始疯狂抠自己的喉咙，发出干呕声。
“哇——”
第一个袭击者吐出一滩黑色粘液，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叶凡脸色大变。
“捂住口鼻！空气有毒！”
风满楼和孟弼之立即用衣袖捂住嘴。
那些袭击者吐完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疯狂状态，扑向地上的尸体开始啃食。
“叶老弟，你心不静啊...”
一个沙哑的男声突然从通道深处传来。
叶凡浑身一震，手电筒光束猛地转向声源方向。
“谁？！”
叶凡的手电筒光束在潮湿的通道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光柱，最终定格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破破烂烂的僧袍，歪歪斜斜的眼镜，还有那盏散发着诡异绿光的马灯——不是吴法又是谁？
“老丈人？”
叶凡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赶紧改口。
“吴前辈，您怎么在这儿？”
吴法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马灯的光芒在他眼镜片上投下诡异的反光。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小子。”
他晃了晃手中的马灯，绿色的光点在空气中飘散。
“来找傅英招的？”
叶凡心头一震。这老疯子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炁丸，确保随时可以发动防御。
“您见过他们？”
叶凡谨慎地问道。
吴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朝通道深处走去。”
跟上，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孟弼之拽了拽叶凡的袖子，压低声音道。
“凡哥，这老疯子靠谱吗？上次见面他还说要拿我当人牲祭天呢！”
风满楼眯起眼睛，盯着吴法远去的背影分析道。
“他出现在这里确实蹊跷。但以他的实力，若要对咱们不利，早就动手了。”
叶凡咬了咬牙。
“先跟上，但都小心点。”
他快步追了上去，同时提高声音问道。
“吴前辈，白武安他们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吴法头也不回，声音飘忽不定。
“六道互通，你说的那几个人，早钻进去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侧过半边脸，在绿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
“怎么，不信我？”
“不敢。”
叶凡干笑两声，暗中给同伴使了个戒备的眼色。
“只是好奇您怎么会在这儿？”
吴法继续向前走，马灯的光晕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释厄说这里有血族至宝，得之可实力翻倍。”
他顿了顿。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会来...纯属巧合。我本想在门口守株待兔，等他们争得你死我活后，再...”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叶凡嘴角抽搐。这老疯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坦诚。
“那之前地狱道的通道...”
叶凡刚开口就被打断。
“那条路本就没开，谈不上堵。”
吴法不耐烦地摆摆手。
“能进不能出，懂吗？”
风满楼突然插话。
“前辈，刚才那些人中的毒...”
吴法晃了晃马灯，绿色的光点四散开来。
“尸香魔菌，剧毒。这灯里的荧光菌子散发的香味能让人上瘾。”
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等会儿用得着。”
叶凡心头一凛。这老疯子果然没安好心！
通道越来越窄，空气也越发潮湿。
前方传来隐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到了。”
吴法停下脚步。
通道尽头赫然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黑色的水面泛着诡异的微光。
吴法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将马灯包裹好塞回怀中。
“跳。”
他言简意赅地说完，纵身跃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等等！”
叶凡急忙喊道。
“这是要去哪？”
吴法的脑袋从水中冒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更添几分疯癫。
“这里是按人体构造布局的。有欢喜佛的地方是子宫，六道寓意转世。现在我们在腹部，这条河是肠胃。”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
“往上游能到胸腔，血族至宝在心脏位置。”
孟弼之脸色发白。
“凡哥，真要跳啊？这水看着就不对劲...”
风满楼却已经开始脱外套。
“他说得有道理。藏地密宗确实有将建筑拟人化的传统。”
叶凡深吸一口气，对吴法喊道。
“血族至宝为什么会在这里？”
水中传来吴法的笑声。
“很久以前，血族昌盛，西方使臣上贡的宝物。王朝更迭，散落四方，其中一件落到此处。”
他突然沉下脸。
“跳不跳？不跳我走了。”
叶凡一咬牙，纵身跃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衣物，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老丈人。
“叶凡一边踩水一边问道。
“等会儿遇到其他人...”
吴法游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
“先看他们打，差不多了我出手乱杀，你用盗门手段顺手牵羊。”
他眼中带着疯狂的光芒。
“要是都不动手，就用马灯里的东西逼他们！”
叶凡无语地竖起大拇指。
“您老真是...深谋远虑。”
风满楼和孟弼之也相继跳了下来。吴法突然皱眉。
“不对...”
“怎么了？”
叶凡警觉地环顾四周。
“食人鱼。”
吴法沉声道。
“河里被放了食人鱼，闻到血腥味会追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几人。
“你们谁受伤了？”
孟弼之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我...我没...”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
无数银光闪闪的小鱼从黑暗中窜出，直奔孟弼之而去！
“妈呀！”
孟弼之惨叫一声，拼命扑腾着向远处游去，身后追着一大群牙齿锋利的食人鱼。
“弼之！”
叶凡大惊。
“你受伤了？”
“没...没有！”
孟弼之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拼命拍打水面，试图甩开鱼群。
“是我...我...”
“你什么？快说！”
叶凡急得大喊。
“我痔疮犯了！”
孟弼之终于崩溃地喊了出来。
“牛肉干吃太多上火！啊啊啊别咬那里！”
叶凡一时语塞，差点被水呛到。
风满楼则已经游过去救援，但食人鱼数量太多，根本驱散不开。
吴法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痔疮！好一个血源！”
他一边笑一边从怀中掏出马灯。
“算你小子走运！”
叶凡本想发挥游速快的优势带上孟弼之，却见身边闪过一道黑影。
风满楼那老色批不知何时已经夹着孟弼之游向远处，速度竟比身后追赶的食人鱼还要快上几分。
“这老东西...”
叶凡心中暗惊。
他原以为风满楼在镇龙阁就是个爱划水的混子，没想到这速度确实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