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赢了，明谭便是回了冀州，也无颜面对冀王，其他公子定会群起攻之，届时，冀州再起波澜，与我大有裨益。”她最善度人心，先荒唐的做了事，最后在不紧不慢，抛砖引玉。
“明谭若是被废，世子易人，冀州与雍州也会生出嫌隙，联姻只怕也会作废，两州的关系也会随之分崩离析。”
“冀王会因此废了世子？此事只怕还未大到易储。何况已有婚约，冀王应当也会为了冀州和雍州保住明谭。”李信拧眉犹疑。
“将自己的妹妹输给朕为奴为婢已是耻辱。唾手可得的两郡也未能得手，何况朕也是女子之身，她输给朕，冀州无人会服他。冀王可选的人太多，他从来都不是唯一。”
萧晏笑道:“况且，雍王此人好大喜功，明谭若输了，他也会看不起他，说不定还要主动毁约。顾长禹也在京中，他此次已对明谭兄妹大失所望，若在雍王面前将见闻说出，明谭更是翻不了身的。”
李信拧着眉细细思量。“若是能赢，倒也确实大有裨益，可陛下不是说没有把握赢吗？”
“嗯。”
又只淡淡一个嗯字。
众人面面相觑。闻武眼睛眨的飞快，舔了下嘴唇。不知所措。
“嗯是何意？”李信急了。
“没有十足把握的意思。”她淡淡答。
“这……”群臣焦灼不安。
那刚才说的那一番岂不是空话，若是输了，岂不适得其反？
“朕说这些的意思是，明谭的赌资并非如诸位所想的那般不值一提。”她又是淡淡道。
“陛下有几分胜算？”闻武稍缓了神色。
她忖了忖，细数道：“他有最好的弓，又精通弓马，围猎又是头筹，朕怕是至多只五分胜算。”
“五分，只有五分？”底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声不断。
“事已至此，朕会尽力一搏，不叫先帝和诸卿失望。”
她浅叹一声:“这两郡本就动荡不安，梁州宗室余党，一直见缝插针制造混乱，靠我军不断武力镇压才平复，若我军撤出，于冀州而言，看似珍宝，实则需得分出精力武力去治理。未必如他们想的那样好。”
众臣面面相觑，事已至此，多说确实无益。
“朕总不能失信于天下，木已成舟，你们都不必再劝了。”萧晏单手扶额，摆摆手道。
众臣议论不止，或拂袖或叹息，不情不愿离去。
“陛下，真的只有五分胜算？”林墨拧眉问道。
“你那日也在林中，你觉得他骑射较朕如何？”
“臣无法相比较，不过观他准头技法，倒是上乘。”林墨皱着眉回忆那日的情形，据实说道。
“那便更不知有几分胜算了。”萧晏思忖片刻道。
“陛下的骑射亦是上乘，只是他有黑曜，那把弓……”林墨眉头微皱。
“若单论远射，没有哪个弓能胜过黑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到最后，真的要在距离上一较高下，确实极险。”萧晏短叹。
“不过，黑曜并不适宜用在平时。”红袖悠悠开口道。
“好弓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输赢还得凭真本事。”萧晏淡淡道。
顾夕昭在殿中来回踱步，反复问询江禄海是否有消息传来。江禄海只是叹息摇头。
江禄海急匆匆进来禀道：“百官退了。”
“退了？陛下呢？”顾夕昭急上前问道。
“陛下未曾出殿。但殿内传出消息，群臣是激愤了些，不过也未有生出事来。”
“娘娘，世子来了。”绿竹入内禀道。
顾夕昭提着裙边走快了两步出门迎顾长禹。
“昭妃娘娘。”顾长禹先是恭敬躬身一礼。
顾夕昭上前扶他：“哥，不必如此！进去吧。”
“哥，你怎么来了？”顾夕昭又惊又喜。“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