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你为妃一事,实非朕所愿,但终究委屈了你们,朕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不伤害你,可是回应你的感情,朕真的做不到,也请你,不要自苦”
她紧紧抓着手中漆盘,眼里又翻起来泪花,声音颤抖道:“陛下!陛下别说了好吗?”
萧晏轻叹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陛下,臣妾知道您心中没有臣妾,但臣妾心慕陛下,如何能放得下?”
“陛下也不必劝臣妾放下,臣妾斗胆一问,陛下对心中之人能轻言放下吗?想来也不能的吧!”
“臣妾只求您不要拒臣妾于千里之外。”
萧晏本意是想同她说清楚,但她此刻梨花带雨的,泪水一颗颗滑落,实在不忍心再伤害她,况且她其实什么都懂,劝也无用。
萧晏默了默才缓缓开口道:“拿过来吧。”
傅常乐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囫囵擦了擦泪水,端着汤到她跟前。
萧晏不等她伺候,便自己将汤勺取出放在漆盘上,端起来汤碗的一刻便知已不烫了,遂毫不犹豫的喝了个干净。
萧晏将碗放回漆盘,看了她一眼,面色平淡道:“多谢,你回去吧。”
傅常乐看着空空如也的碗,莞尔一笑,收拾了食盒,福了一礼便离开了。
顾夕昭出永安宫后,心里便惴惴不安,方才傅常乐的说的话,明显带着讽刺。太医说那汤有效,她原本打算,若傅常乐没再继续送,自己便去请她再做,只是如今她对自己似乎有了敌意,便不在好开口请求她什么。幸而傅常乐心中记挂萧晏,又送来了汤。她一路想着步子也快了几分。
回到昭和宫后,顾夕昭也来不及细想,吩咐江禄海取了基础的医书前来。
绿竹一头雾水,小声问道:“娘娘怎得还看起医书了?”
琉璃瘪瘪嘴道:“还不是陛下这一病给折腾的。”
“陛下的病?有太医在,怎还需要自己学医了?何况那医理哪里是好学的?”
“自然不好学,但是了解一些,侍奉时总会有些用处不是?何况辰妃娘娘竟然精通医术,为陛下做了药膳,咱们娘娘只怕是有危机感了。”
绿竹默了默问:“陛下如今待辰妃娘娘比待咱们娘娘好了吗?”
“这倒不知了,不过今日辰妃娘娘一去,陛下便让咱们娘娘回来了。”
绿竹点了点头,怔怔出神。
顾夕昭只看了一个时辰便又心中不安,萧晏让她晚些时候再去,多久算晚些时候?她一刻也不想等。
她放下医书问道:“江禄海,你可知道辰妃娘娘是否还在永安宫?”
“回娘娘,辰妃娘娘已不在永安宫了。”
她起身道:“走,去永安宫。”
她才到门口,傅常乐便与她撞了个迎面。
她不似之前那般热情,缓缓上前。
傅常乐见她神色匆匆,问:“姐姐这是准备去永安宫?”
顾夕昭轻“嗯”了一声。
“姐姐先同常乐说上几句话再去,如何?”
“好。”顾夕昭转身领着她往回走。
傅常乐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江禄海:“可否请姐姐屏退左右?”
她心里咯噔一下,点了点头说:“你们都退下吧,不必伺候。”
江禄海应了一声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姐姐不必多心,常乐此来只是消除误会而已。”
顾夕昭不解看她。
“常乐本以为,昨夜陛下不召见是姐姐授意,因而误会了姐姐,还请姐姐见谅。”
顾夕昭沉默不语。
“陛下已同常乐说清楚了。是常乐小人之心了。”傅常乐踱了几步,神色哀伤道:“姐姐,陛下同常乐说,她心中容不下别人了。”
顾夕昭心头一沉。
“姐姐竟能让陛下为姐姐独守此身,钟情一人,常乐当着羡慕。”
她这话并无讽刺的意味,真真切切带着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