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禄海悄悄回了昭和宫,一直在墙角蹲守。直到天色暗了,绿竹才鬼鬼祟祟的出了昭和宫。江禄海一路上远远跟着,直到浣衣局附近。
江禄海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匾额,这个时间,出入的人少了,她若是跟进去,很容易就会被绿竹发觉,他便没有打草惊蛇,折返去了永安宫。
江禄海回来后冲着顾夕昭点了一下头。顾夕昭便心中了然,绿竹果然有事隐瞒。
她屏退众人,只留江禄海一人。
江禄海才小声道:“奴才跟着绿竹一路到了浣衣局,便不好再跟进去了,怕打草惊蛇。”
“浣衣局?绿竹是从雍州跟我来得长安,她在此无亲无故,去浣衣局能寻谁?”顾夕昭百思不得其解。
江禄海迟疑片刻道:“会不会是明玉郡主?”
顾夕昭恍然大悟,但一细想又觉得蹊跷,她与明玉似乎也不相熟,怎么会敢冒风险去寻她。顾夕昭觉得还是得弄清楚。
“明日宫中设宴,浣衣局定忙乱的很,届时你乔装打扮,先潜入浣衣局,远远盯着她。”
“是。”江禄海目光炯炯,他想做暗卫的夙愿这不就达成了,他有些兴奋。
“再晚些时候,咱们再回去。免得又撞见她,打草惊蛇。”顾夕昭气定神闲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是。”江禄海有眼色的又替她添了茶。
顾夕昭坐在永安宫内,突然有些忍俊不禁。
“娘娘因何发笑?”江禄海摸不着头脑,怎得突然就笑了。
“我是觉得,我竟有一日将永安宫当做是行宫了。”顾夕昭浅笑道。
“说的也是,若无陛下允准,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得擅入永安宫。可见陛下待娘娘的爱重。”
顾夕昭听着这话,看着岸上高堆的书卷,回想着萧晏平常在此读书的模样,思念她。
如今一日不见,便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过了一个多时辰顾夕昭兀自回了宫。回到宫中时,绿竹果然已经回来了,她若无其事的殷切伺候茶水。
顾夕昭也若无其事的假装失落归来,照常洗漱更衣。不过她洗漱完,还是命人去御膳房要了碗参汤温在小厨房。
将近子时,萧晏又是悄然来了,她轻轻进屋,自己坐到桌前,倒了盏茶,慢条斯理喝了起来。顾夕昭听见动静起身披了件衣裳往外走,见萧晏自己倒水,也无人伺候,心中有些酸涩。
但她抬眼看见顾夕昭,便又是眉开眼笑的灿烂,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等朕?”萧晏起身朝她走过来。
“嗯。”
“往后不必等,困了就睡。总熬着不好的。”萧晏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陛下为何不唤人伺候?”顾夕昭跟在她身后满眼心疼。
萧晏笑道:“这么晚了,朕一唤,她们便会鱼贯而入,扰你歇息。”
顾夕昭看了一眼外面,心想着江禄海为何这两日会不提前通禀给她?
萧晏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声道:“朕跟江禄海吩咐过,朕若夜里才过来,他不许来吵你。”
“原来如此。”顾夕昭心中疑窦才解开,她温声问道:“小厨房还温着参汤,陛下可要用些?”
“参汤?”萧晏顿了片刻道:“那便用一些吧。”
顾夕昭闻言才唤琉璃送参汤来。萧晏盯着参汤出神。
“陛下?”
“嗯?”
“在想什么?”
萧晏浅浅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是否政事太多,太累了?”顾夕昭却很紧张。
她拉着顾夕昭坐下来,温声道:“你不必总是担忧朕,朕有那么多人伺候,你还心疼朕?”
“他们是他们……”顾夕昭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