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的一番话语,令秦司羽顿时沉默了。
以往,对于这个问题,秦司羽并不是意识不到,只不过,她很少会选择主动去思考。
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秦氏皇族的成员,从她背负这个名字,这个姓氏开始,很多事情她就已经没有了选择,只能按照族中长辈们规定好的路线,按部就班的履行自己身为秦氏子弟的责任。
组织的所作所为,伤天害理,害的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这些事情,秦司羽并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也没办法。
眼见秦司羽陷入了沉默之中,楚云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
近来的西吉府,可谓是多灾多难,各个大域之间,天灾**数不胜数,百姓民不聊生。
而在这一片绝望之间,官府已经在尽力做事,但奈何资源有限,很多地方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全然兼顾。
但,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
哪里有灾情,哪里便会有他的身影。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那个神秘人戴着面具,走遍了西吉府内的各个大域。
遇到洪灾,他搬山断水,阻断洪流。
遇到饥荒,他仗义放粮,救活了不知多少饥民。
遇到瘟疫,他广布灵药,一双妙手回春,活人无数……
一时间,西吉府各地,都流传着那位神秘人的传说,许多陷入绝望之中的民众,甚至将其当做了神灵一般,许多百姓人家的祠堂之中,都供着他的牌位。
这个神秘人,自然就是楚云了。
他这个性格,最看不得别人受苦,西吉府内人民的惨状落在了他的眼中,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楚云会觉得良心不安。
而万幸的是,有了先前苍南域的事情,楚云在面对这些事情时,都有了充足的经验。
甚至,因为随身空间的储藏范围接近无限大,上次饥荒赈灾时,楚云还在随身空间内储存了大量的粮食。
具体的数字没有统计过,但是起码几千万斤还是有的,又因为小黎时刻都在随身空间内,所以也不怕这些粮食放久了会坏,此刻在这西吉府内,便是又一次的派上了用场。
此刻,在一座山城之前。
妖兽的吼声震天动地,浩浩荡荡的兽潮,从四面八方的山林中汹涌而来,向着这座旗山城冲击。
城头之上,人类武者聚集着,不仅仅是守城的士兵,连城内懂点武功的普通城民,此刻也都拿起了武器,在城头上与妖兽厮杀。
这是事关所有城民性命的头等大事,兽潮一来,如果城门失守,被妖兽们冲入城中,那将会是一场无比惨烈的屠杀。
“兄弟们,顶住啊!”
“不能退,前面的缺口一定要守住!身后就是家!”
“……”
武者们浴血奋战,舍生忘死。
但奈何,兽潮的规模庞大,妖兽们一波接着一波,红着眼,仿佛不知恐惧,不畏死亡,不怕伤痛一般,机械式的冲击着城墙上的防线。
渐渐地,城墙上人类挥舞刀剑的身影越来越少,向着墙根下不断地后撤,而那些张牙舞爪的妖兽,数量却是越来越多,而且逐渐占据了战场的主动位置。
这场艰巨的攻城战,从发现兽潮聚集,到城内集结力量坚守,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城墙上的人类已经濒临极限,随时都会被攻破防线,而城外的兽潮,却还仿佛无穷无尽。
“啊啊啊,该死的畜生,我日你姥姥!”
一位年轻的将领满身鲜血,大声怒骂,情绪在极致的压抑中,终于歇斯底里的爆发了出来。
旗山城的城主叫徐志远,这年轻将领名叫徐腾飞,城主是他的父亲,在前半夜的时候,就已经战死了,与一只可怕的妖兽同归于尽,成功阻挡下了最重要的一波兽潮冲击。
但是现在,守城力量已经折损了六成以上,剩下的不足四成的武者,基本上是伤的伤残的残,防御力量已经极为孱弱,每时每刻都有人葬身在兽潮的屠杀之下。
徐腾飞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那并不是他自己的刀,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他自己的武器,已经在不断地厮杀中生生折断了,而现在手中的这把刀,也已经砍得卷刃。
但……
眼前的畜生,却是仿佛怎么杀都杀不完。
渐渐地,一股绝望的情绪涌现而出,极致的愤怒强撑着他的身体,但此刻冰冷的现实却又给他带来了极致的疲惫。
到极限了……真的累了……胳膊都已经抬不起来了……
徐腾飞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他知道,城破之时,到了。
眼角有泪,不是因为畏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