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徐父沉声答应,并让徐母和徐枝娟都退出了病房。
易然目光平静,不卑不亢,将徐枝娟所面临的婚姻状况,和这一段自己的调查结果和盘托出。
徐父听着易然的讲述,脸色越发铁青,微颤的双手紧握被褥,满腔的怒气正在胸腔沸腾。
“徐伯父,您息怒,注意身体。”易然停顿安抚了一句,见徐父情绪缓和不少,才进一步讲述。
“徐伯父,我知道您家教严厉,娟姐在您的教导下,知书达理,善良乖巧。但也正因为您的过度干预,导致她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和思能力,才轻易受到了张建义的蛊惑与蒙蔽。
被压迫过久的弹簧,一旦脱开束缚,便会反弹得厉害。所以,当娟姐迟来的叛逆爆发时,便义无反顾地与你们作对。
我相信,在那会她冲动非嫁不可时,她对你们的反抗意愿远高于对婚姻的向往。
而今,她及时悔悟,识得枕边人的真面目,她也已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吃不下睡不着,生生地被这段婚姻折磨得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所以她迫切地想要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这样她才能重获新生。”
易然望着徐父略有松动的神色,停顿了片刻,又继续推心置腹地劝慰着。
“徐伯父,您注重婚姻誓约,也重视名声门楣。但现代离婚之人,比比皆是,离婚不再是受千夫所指的罪孽。
当然我不是歌颂离婚是好事,只是如果一段婚姻成了吃人的沼泽,只剩无尽的痛苦与煎熬,那继续维持婚姻的皮壳,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我国法律赋予人们离婚自由的权利,何尝不是一种对人性的尊重,对离婚这件事的有效许可。
徐伯父,天下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我知道您心里一定也非常疼惜娟姐的遭遇与处境。她如今单打独斗,十分艰辛,她真的非常需要得到家人的理解与支持,救援她脱离苦海。”
易然言辞恳切,娓娓道来,说完之后,向徐父深深地鞠了一躬。
徐父静静地听着易然的肺腑之言,内心感触颇多,是啊,这些天来,他也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当年自己的一手掌控,才养成了女儿如今的性格。
七分唯诺软弱却,却又遗传了他的三分固执。而这性格恰好又导致了女儿如今的境遇。
徐父神色松动,长叹了一声,眼底的懊悔之色渐显,语气里饱含沧桑,“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易小姐。想集到的公司项目资料,“希望徐伯父能下令彻查张建义所经手过的项目,并终止他手头所有的工作,取消任何权限,以防篡改盗走相关资料。”
“好。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竟包藏祸心,觊觎到我徐家来了。”徐父提起张建义,恢复了威严之态。
“谢谢徐伯父,另外,易然还有一事相求。”
“直说无妨。”徐父对易然说话时,收起了气势,态度缓和。他也是护短之人,十分赞赏眼前这有胆有识的年轻人。
“徐伯父在当地人脉资源广博,不知能不能帮忙递个话,将娟姐的案子审理期往前稍微提一提。”易然担心对方使什么手段推后审理,事情会变得更棘手。
“没问题,交给我。”徐父爽快应下,这点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力所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