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完笔录的莫深,隔着大货车,仿佛听到了易然的声音?隐约还说着“家属”二字
是她吗?
莫深怀着紧张的期待,一步步绕过了货车,真的看到了易然
眼里也只剩下了易然。
她站在几米之遥的公路上,身后是暗黑的夜幕,暖黄的远光车灯倾洒在她的背后。
她背着光,迎面朝他奔来。
这一刻,他的阳光,回来了。
“莫深!”
隐忍的激动,失而复得的惊喜,都藏在这声深切呼喊里。
易然直奔莫深而去,慌张地上下检查他的伤势,确认毫发无伤后,才一头扎进莫深的怀抱里,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轻声自喃,“莫深”
莫深也收紧双臂,回拥着易然,似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直到怀里传来稀碎的啜泣声,他才松了松力道,抬手轻抚易然的发顶。
“我没事。”莫深轻拍着易然的后背,一下、两下、三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莫深的下巴,抵着易然的头顶蹭了蹭。
“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失了言”
“对不起,能不能给我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要走,我会让开,但也会再追上去,陪着你”
莫深的声音,从头顶缓缓流淌,柔软而治愈,湿润着她的心。
听着莫深的轻哄安抚,易然的眼泪却不听话,止不住地流淌。
她把头埋得更深了,脸部使劲揉搓着莫深的衣物,感受他的真实存在。抱着他的安心,真好,好得让她泪流不止
“易然,什么都能算了,但唯独我们,不能。”
莫深的声线低沉,语气坚定而认真,他静静地等待着易然的回答。
可等了许久,怀里的小泪人儿,还是没有动静。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莫深单方面宣布决定。
“我”易然抽着鼻子,想抬头出声,却被莫深一把按回了脑袋。
“你出声,也无效。”莫深不容反驳,小惩似的,又收紧了手臂,把易然牢牢圈在怀里。
“你先把我放开”易然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尤其是被泪湿透的那块前襟,紧贴着她堵塞的鼻子,快闷得她喘不过气了
“不放。”莫深只是松了松手臂,怎么也不肯放开。
易然脱开禁锢,向后站了几分,抬头呼吸新鲜的空气,可她的鼻孔,突然调皮地冒了个鼻水泡泡,顿时窘到无地自容,连忙又把头埋回莫深的胸膛了。
还找补地说了一句,“那个左边湿透了,我换一边擦”
她埋着头,把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地往莫深衣服上擦,任凭莫深怎么叫,都打定主意不抬头了!
真是没用,哭成这副鬼样子!
真是丢人,哭到鼻子都吐泡泡了!
她今天真是把今年份额的眼泪水,全洒光了,都是莫深这厮,骗她珍珠水!
“好啦好啦,没人看见,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莫深的话里,满是忍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