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睡吧。我在。”
薛定邦的温柔,成功抚慰了前田克里斯激动的情绪。这一天里,他们两人都经历了太多事情。精神和□□上面的疲劳,让前田克里斯很快就沉入深沉的梦乡。
他的呼吸逐渐轻缓、均匀。薛定邦却总惦记着自己还没收拾完的行李。
好几次,薛定邦都想要把手臂从前田克里斯脑袋下抽出来。但只要要有这个意向,前田克里斯立即警觉地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开。这让薛定邦都开始怀疑——前田克里斯是不是在装睡。
拈起两根头发丝儿,薛定邦坏心眼地挠了挠前田克里斯的小鼻子。被叨扰好梦的前田克里斯不满地嘟嘟哝哝,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薛定邦胸口。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难得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前田克里斯的睡颜。薛定邦大致将他看过一遍,他实在是太年轻了,想个孩子似的。在日本都不能做诸如抽烟喝酒之类的事情。
天知道这名十几岁的大男孩,过去都经历了多少苦难,让他这样没有安全感。
薛定邦怜惜地将他搂入怀中,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从浅睡眠,转换到了深睡眠。
清晨第一缕阳光叫醒前田克里斯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抓身边。
是空的!
原本他做了一个漫长美妙的梦,在梦里,他什么都有。受人尊敬,受人爱戴,受人欢迎,还受薛定邦喜欢。他们一起住在一间温泉旅馆里,看上去好像有几百年历史的民宿。两人还一起泡在温暖的泉水里,舒服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大大地张开。
而现实,只给了他一个空了的,冰冷的床铺。
“定邦桑!”前田克里斯光着脚跑下床,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衣服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睡袍。过场的下摆表明——这套衣服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
原本只长到小腿肚子下面的睡袍,前田克里斯穿着竟然拖地。他这么一跑,一跤摔到在地上,在打过蜡的光滑木地板上满硬生生滑出去十几米远。
薛定邦端着凉粉热气腾腾的松饼,上面还淋了满满的蜂蜜,从厨房走出来:“这么勤奋?一早就开始练习滑水?”
前田克里斯脸色一红,提着睡袍下摆站起来,难为情地抓了抓下巴:“我以为你走了。”
“这么盼我走?嗯?”薛定邦把一份松饼递给前田克里斯,冲着他眨眨眼,“至少也得吃完早餐吧?吃完早餐之后,我们就出发,可以吗?”
“好,好的。”前田克里斯有点失落地结果盘子,刚刚睡醒,他的小脑袋瓜子还没能转过弯,“等,等等,我们?!定邦桑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叉了一块松软香甜的松饼放进嘴里,薛定邦温柔笑道:“我看了你的伤势,脚没有肿。既然你今天还可以重新跑起来,那么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已经帮你收拾好登山用具,我去攀岩,你走山路上船长峰。我们一起出发,在船长峰的山顶汇合,你看可以吗?”
森林里不知名的小鸟儿,在喳喳乱叫着。
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
清早下了一场毛毛小雨,现在泥土和草木,都散发着草木的清新。
“你不说话,也不吃早餐,”薛定邦帮他切开松饼,逮住他拿叉子的手,叉起来一块塞进他嘴里,“是早餐不好吃,还是不愿意去?”
前田克里斯好似浑身上下,都被这场小雨滋润。他被美丽的阳光照耀,享受大自然带来的最好最棒的音乐。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他只感觉快乐从头蔓延到脚,激动得他指尖都在发颤:“愿意,愿意,愿意,我愿意!可我不想爬山,定邦桑,我们一起攀岩好不好?”
薛定邦皱了皱眉头:“太危险了,你还是一名新手。那是船长峰,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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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克里斯:我眼睛的颜色太深了,要是可以浅一些,一定招人喜欢。
薛定邦:现在的颜色就很好。如果你太受欢迎,我会苦恼的。
前田克里斯:定邦桑也会为了我吃醋吗?会吗?
薛定邦:会。